早餐铃声响了第三遍，教室里的人终于开始挪动。
没有人敢第一个走出去。最后是严浩翔站起身，走向门口，回头看了众人一眼：
严浩翔“规则只说了晨读必须参加，没限制其他时间行动。但拖延可能本身就是违规。”
推开门，走廊空无一人。陈姌跟着站起来，刘耀文紧贴在她身侧。宋亚轩也起身，自然地走到她另一边：
宋亚轩“一起走吧，食堂应该不难找。”
四个人形成一个小团体走出教室。其他人见状，也三三两两地跟出来。
走廊里异常安静，两侧贴满了名人名言和优秀学生照片。一切看起来都那么正常，正常得令人不安。
严浩翔“看地面。”
陈姌低头，看见瓷砖地面上用白色油漆刷着一行小字：
校内行走需靠右，两人以上不得并排
刘耀文立刻从陈姌身边挪开半步，走到她身后。宋亚轩也放慢脚步，四人改成了一列纵队。
严浩翔“规则无处不在。”
严浩翔走在最前面，声音不大，
严浩翔“注意观察所有细节。”
食堂在一楼，很大，能容纳几百人。奇怪的是，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学生”，他们穿着统一的校服，低头安静地吃饭，没有任何交谈声。
陈姌打了个寒颤——那些学生动作整齐得诡异，咀嚼的频率都几乎一致。
食堂入口处立着一块牌子：
食堂规则：
1. 用餐时间30分钟，超时将视为浪费粮食
2. 必须吃完盘中所有食物，不得挑食
3. 用餐期间禁止交谈
4. 餐盘回收处按指示分类放置
打饭窗口后面站着几个面无表情的阿姨。陈姌接过餐盘时，看见里面的菜：红烧肉、青菜、米饭，还有一小碗汤。
看起来正常，但她注意到肉的颜色有点太红了。
四个人找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陈姌数了数，从教室出来的人都在这里了，29个，一个不少。那些穿校服的“学生”大概有一百多人，占据了食堂的大部分座位。
她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肉，犹豫了一下。
宋亚轩对她轻轻摇头，用口型说：
宋亚轩“别吃。”
严浩翔已经开始了行动。他慢条斯理地吃着青菜和米饭，但巧妙地用筷子将肉块拨到餐盘边缘，然后用米饭盖住。动作自然流畅，仿佛只是个人饮食习惯。
刘耀文学着做，但手有点抖。陈姌帮他挡住视线，两人配合着把肉藏好。
隔壁桌传来一声干呕。一个中年男人捂着嘴，脸憋得通红——他显然吃了肉，现在正拼命抑制呕吐的冲动。
那些穿校服的学生齐刷刷地转头看向他。
一百多张脸，一百多双没有焦点的眼睛。
中年男人硬生生把呕吐物咽了回去，继续机械地扒饭。校服学生们这才慢慢转回头。
陈姌感到胃里一阵翻腾。她强迫自己吃完青菜和米饭，汤只喝了一小口——味道很奇怪，有股铁锈味。
30分钟到，铃声响起。
所有人同时起身，走向餐盘回收处。那里有三个桶，分别标着“厨余”“可回收”“其他”。
严浩翔仔细观察前面人的动作，然后迅速分类：饭菜倒进“厨余”，餐盘放进“可回收”，筷子勺子放进“其他”。陈姌照做，余光瞥见有个女人把整盘没怎么动的食物倒进“厨余”，包括那些肉。
下一秒，女人的手腕被一只从回收窗口伸出的手抓住。
那只手惨白，指甲很长，属于一个不知何时出现在窗口后的“阿姨”。阿姨的脸上挂着僵硬的笑：
万能角色（阿姨）“同学，浪费粮食是可耻的。”
万能角色（女）“我...我吃不下...”
女人颤抖着说。
万能角色（阿姨）“吃不下也要吃。”
她的声音甜得发腻。
万能角色（阿姨）“来，阿姨帮你。”
她另一只手端出一个碗，里面是糊状的、颜色可疑的东西。女人被强行灌下那碗东西，然后瘫倒在地，开始剧烈抽搐。她的皮肤表面鼓起一个个移动的肿块，像有什么东西在里面钻。
五秒钟后，她不动了。尸体被两个穿校服的学生拖走，地面很快被清理干净，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幸存人数：28/30。
万能角色（李老师）“第一节课是数学，在二楼201教室。”
李老师不知何时出现在食堂门口，依旧笑容可掬，
万能角色（李老师）“还有十分钟，不要迟到。”
人群涌向楼梯。上楼时，陈姌注意到楼梯拐角的墙上贴着新规则：
上下楼梯请扶扶手，每一步必须踩实
她抓住扶手，一步一步往上走。刘耀文在她前面，严浩翔和宋亚轩跟在后面。
宋亚轩“那些穿校服的学生，”
宋亚轩“他们根本不看规则牌。
严浩翔“因为他们不需要。”
严浩翔“他们已经是这里的一部分了。”
201教室比晨读那间小一些，课桌上已经摆好了教材和练习本。陈姌找到位置坐下，翻开数学课本——内容看起来是普通的高中数学，但空白处有人用红笔写满了笔记。
字迹很熟悉。
陈姌的心跳漏了一拍。这是她父亲的笔迹。
刘耀文“怎么了？”
刘耀文注意到她的异常。
陈姌“没事。”
陈姌低声说，迅速合上课本。父亲来过这里，在这同一间教室上过课。这个认知让她既恐惧又充满希望。如果父亲能留下线索，也许他曾经到达过更高的楼层...
李老师走进教室，手里拿着一叠试卷：
万能角色（李老师）“第一节课，随堂测试。时间45分钟，满分100分，60分以下不合格。”
试卷发下来。陈姌快速浏览题目：函数、几何、概率...都是正常的高中数学题。她数学不算顶尖，但及格应该没问题。
开始答题。教室里只有笔尖摩擦纸张的声音。
做到第七题时，陈姌愣住了。题目是：“已知某玩家的血液中含有特殊成分，每小时浓度下降5%。若初始浓度为100%，需要多少小时浓度降至50%以下？请用你的血验证公式。”
题目下方有一个小凹槽，旁边放着一根取血针。
她抬头看其他人。刘耀文盯着题目，脸色发白。严浩翔已经冷静地拿起取血针，刺破指尖，将一滴血滴进凹槽。宋亚轩犹豫了一下，也照做了。
血滴进凹槽的瞬间，试卷上浮现出新的字迹，显示出血浓度和计算结果。
陈姌咬牙，也刺破手指。疼痛很尖锐，血珠冒出来，她滴进凹槽。试卷显示：浓度100%，计算结果约13.51小时。
她写下答案，继续下一题。
大多数题目都正常，但每隔几题就会出现需要“验证”的题目——有时是滴血，有时是剪下一小缕头发，有时是回答一些令人不安的问题：“你认为同桌是否还活着？”
陈姌看到这个问题时，下意识瞥了刘耀文一眼。他在认真答题，侧脸在阳光下显得格外专注，还挺帅。她写下：“是。”
45分钟到，李老师收卷。他一张张翻阅，脸上始终挂着那不变的笑容。
万能角色（李老师）“现在公布成绩。”
万能角色（李老师）“严浩翔，95分。”
严浩翔表情没变。
万能角色（李老师）“87分，陈姌。”
陈姌“呼……”
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
万能角色（李老师）“82分，宋亚轩。76分，刘耀文。”
一个接一个，及格的人名被念出。最后剩下三个人，两男一女，他们的试卷被单独放在一边。
万能角色（李老师）“不及格。”
万能角色（李老师）“按照校规，不及格者需要接受补习。”
教室后门打开，三个穿校服的学生走进来，每人手里拿着一个工具箱。他们走向那三个不及格的人，动作整齐划一。
万能角色（女）“不…不要。”
另外两个人似乎完全呆住了，陈姌只能看见他们的手不停地在抖，脸色苍白。
穿校服的学生打开工具箱，里面是各种手术器械。他们抓住不及格者，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
陈姌转过头，但声音无法隔绝——剪刀剪开什么的声音，轻微的切割声，还有压抑的、非人的呜咽。
五分钟后，声音停了。
万能角色（李老师）“补习结束。”
万能角色（李老师）“不及格者已经理解了错误，他们会在下次测试中表现得更好。”
那三个人被放开。他们重新坐回座位，眼神空洞，嘴角挂着和李老师一模一样的笑容。他们的校服前襟有新鲜的血迹，但没人敢问发生了什么。
幸存人数：25/30。
万能角色（李老师）“课间休息15分钟。”
万能角色（李老师）“下一节是物理课，在隔壁202教室。记住，校园里处处有规则，请注意安全。”
他离开后，教室里死一般寂静。
严浩翔走到窗边，望着外面的操场。宋亚轩低头看着自己指尖的伤口，那里已经不再流血，但留下了一个小红点。
刘耀文抓住陈姌的手腕，声音低哑：
刘耀文“我们必须离开这里。”
陈姌“怎么离开？”
陈姌“跳楼？你看到那些窗户了吗？”
刘耀文看向窗户——外面是正常的操场，阳光明媚。但他注意到，所有的窗户都打不开，玻璃异常厚实。
严浩翔“七层楼，每层七天。”
严浩翔转过身，背靠着窗台。
严浩翔“这是游戏规则。要么通关，要么死在这里。”
万能角色“你怎么这么冷静？”
一个幸存者突然质问，是个三十多岁的男人，眼睛布满血丝，
万能角色“你是不是知道什么？是不是你害我们进来的？”
气氛骤然紧张。
严浩翔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冷得像冰：
严浩翔“如果我知道怎么离开，就不会在这里了。”
宋亚轩“别吵了。”
宋亚轩插话，声音依然温和，但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宋亚轩“内讧只会让我们死得更快。”
男人瞪了他们一会儿，最终颓然坐回座位。
陈姌翻开数学课本，再次查看父亲留下的笔记。红字密密麻麻，大多是数学公式的注解，但有一行小字写在书页边缘：
规则有真假，时间不会骗人。注意钟表
她抬头看教室前方的钟表：9点47分。秒针正常走动，没什么特别。
严浩翔“你在看什么？”
陈姌“没什么。”
陈姌“只是觉得…时间过得很慢。”
宋亚轩“确实很慢。”
宋亚轩接话，他也在看钟表。
宋亚轩“从我们进来到现在，只过了不到三个小时，感觉却像过了三天。”
严浩翔走到陈姌桌边，目光落在她手上的课本：
严浩翔“能借我看一下吗？”
陈姌犹豫了一秒，还是递了过去。严浩翔快速翻阅，手指在书页上停顿了几次，显然也注意到了那些红笔笔记。但他什么也没说，把书还了回来。
“课间休息结束，请前往202教室。”
广播突然响起，吓了所有人一跳。
人群再次移动。这次大家更加沉默，更加警惕。
走出教室时，陈姌感到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背上。她回头，看见那三个“补习”过的人正盯着她，脸上挂着同步的微笑。
他们的眼睛，已经完全变成了黑色。
走廊的墙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行新的血字：
物理课规则：诚实是美德，说谎者将受到惩罚
陈姌深吸一口气，跟上其他人的脚步。
七天，现在还剩六天零二十一个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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