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就着清冷的月光，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雷无桀跟她讲他小时候在雷家堡的趣事，讲他第一次练火灼之术差点烧了师父的胡子，讲他如何崇拜自己的姐姐雪月剑仙李寒衣......
他的故事里，没有权谋算计，没有腥风血雨，只有纯粹的快乐、小小的糗事和对武道的无限向往。
林小柚听着，时不时被他逗得咯咯直笑，连日来因天启局势而积压在心头的阴霾，也仿佛被这笑声驱散了不少。
“雷无桀，”林小柚忽然歪头看着他，好奇地问，“你.....为什么会对我这么好？”
这个问题似乎把雷无桀问住了。
他停下了啃红薯的动作，那张总是洋溢着笑容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些微的窘迫和认真。
他低下头，用脚尖蹭着地上的小石子，耳根在月光下悄悄泛红。
“我也不知道。”他声音比平时低了一些，带着少年人特有的青涩和真诚。
“就是......就是想对你好，看见你开心，我就特别高兴，看见你难过，我就想逗你笑，看见你遇到危险，我......我就恨不得自己能替你挡下所有的刀剑。”
他抬起头，目光澄澈地看着林小柚，那双总是燃烧着火焰的眸子里，此刻映着月光和她小小的影子，显得无比专注和温柔。
“可能，可能就像我姐说的，我这个人比较笨，想不了太复杂的事情，但是，我知道，我想保护你，想一直看着你笑，这跟我对萧瑟、对无心、对大师兄他们的感觉.....好像有点不一样。”
这算不上什么特别华丽的情话，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但那份毫无保留的赤诚，却比任何甜言蜜语都更具冲击力。
林小柚看着他，看着他眼中那毫不掩饰的、纯粹而热烈的感情，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握住，然后又被温泉包裹，一种酸酸甜甜的暖流瞬间溢满了胸腔。
她想起萧瑟深沉如海、有时候需要她绞尽脑汁去揣测的眼神。
想起无心那带着佛理禅机、若即若离的温柔。
唯有雷无桀，他的感情像最炽热的阳光，毫无遮掩，直接而温暖，让她可以毫无负担地接纳。
“雷无桀......”林小柚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柔软。
“嗯？”雷无桀紧张地看着她，连呼吸都放轻了。
林小柚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轻轻握住了他那只因为常年练武而带着薄茧、却格外温暖的大手。
她的动作很轻，带着试探，也带着肯定。
雷无桀的身体猛地一僵，随即，一股巨大的、难以言喻的喜悦从他心底涌出。
他反手将林小柚的小手紧紧包裹在自己掌心，力道大得甚至有些颤抖，仿佛握住了世间最珍贵的宝物。
“小柚......”他喃喃道，脸上绽放出一个比阳光还要灿烂的笑容，傻气，却无比动人。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在月光下，手牵着手，谁也没有再说话。
空气中弥漫着烤红薯的甜香和梅花糕的清芬，还有一种名为“情愫”的东西在悄悄流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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