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夜异响便是从此处传出。”苏无名指着空荡荡的厅堂。
沈寒枝缓步查看，忽然在东南角的柱子前停下，伸手轻叩柱身，侧耳细听。
“空心？”卢凌风立即察觉。
沈寒枝点头，沿柱身细细摸索，不知触动了什么机关，只听“咔”的一声轻响，柱身竟滑开一扇暗门。
卢凌风横刀出鞘三寸，将苏无名护在身后，沉声道：“退后。”
暗门内漆黑一片，隐约有阶梯向下延伸。
沈寒枝却似毫不畏惧，从袖中取出火折子晃亮，当先步入：“卢将军若是害怕，不妨在此等候。”
卢凌风冷哼一声，紧随其后。
苏无名摇头苦笑，也跟了进去。
暗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行。
石阶湿滑，壁上生满青苔，显然年代久远。
向下约十余步，眼前豁然开朗，竟是一间密室。
密室不大，陈设简陋，只有一桌一椅一榻。
桌上散落着些纸张，砚台中的墨尚未全干。
最引人注目的是墙上悬挂的一幅地图，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许多符号。
“看来确有人在此潜伏。”苏无名捻起一张纸，上面画着奇怪的图案。
卢凌风仔细查看地图，面色逐渐凝重：“这些标记…是长安各官署的位置。”
沈寒枝却在榻边蹲下，从枕席间拈起几根长发：“是个女子。”
“女子？”卢凌风蹙眉，“为何断定？”
“发长二尺有余，且用桂花头油养护过。”沈寒枝将发丝凑近鼻端，“与方才叶片的香气同源。”
卢凌风正要说话，忽听上方传来轻微响动。
他神色一凛，迅速吹熄火折，密室顿时陷入黑暗。
“有人来了。”他在沈寒枝耳边低语，温热气息拂过她的耳廓。
黑暗中，沈寒枝微微一僵，却没有躲闪。
三人在密室里屏息凝神，只听脚步声由远及近，似乎在正堂内徘徊片刻，而后逐渐远去。
待脚步声消失，卢凌风重新点燃火折，却发现沈寒枝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暗门方向。
“怎么？”他问。
沈寒枝指着暗门内侧：“这里有新近摩擦的痕迹，说明经常有人出入，但方才那人并未下来，可见他并不知道这个密室的存在。”
苏无名恍然：“也就是说，潜伏者与今夜来访者并非同一人。”
卢凌风走到桌边，仔细翻看那些纸张，忽然抽出一张：“你们看这个。”
纸上画着一个诡异的符号——圆圈内套着三角，三角中央有一点红墨。
“这是…”苏无名眯起眼睛，“我在御史台卷宗中见过类似图案，与一桩私铸铜钱案有关。”
沈寒枝忽然道：“能否给我一看？”
卢凌风将纸递过，沈寒枝对着灯光仔细端详，手指轻轻摩挲那个红点：“这不是朱砂，是血。”
话音未落，她突然将纸张凑近鼻端，神色微变：“有股特殊的香气是龙涎香。”
“龙涎香乃宫中用物，寻常人家岂可得？”卢凌风目光锐利如刀，“沈娘子对此似乎颇为熟悉。”
沈寒枝坦然回视：“家父曾任宫禁守卫，我曾随他入宫，识得此香，怎么，卢将军又怀疑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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