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小侯爷干笑两声：“误会，都是误会。”说着忙不迭带人退了出去。
待他们走远，苏无名才笑道：“这韦小侯爷是韦候的独子，平日里在长安横行惯了，也就怕你卢凌风。”
卢凌风不接这话，只看向沈寒枝：“你方才为何拦我？”
沈寒枝重新坐下，执壶为他添茶：“韦小侯爷虽不成器，但他父亲掌管少府监，与宫中往来密切，若能与他交好，或许能打听出云锦的来历。”
卢凌风凝视着她：“你想到的，是打听云锦来历？”
“自然。”沈寒枝迎上他的目光，坦然道，“卢将军以为我想的是什么？”
苏无名看着二人对视，忽然咳嗽一声：“既然说到云锦，我倒想起一事。少府监下属的织造司，每月都会清点库存，若有赏赐或流出，必有记录。”
卢凌风这才移开目光：“我已派人去查近三个月的记录。”
沈寒枝忽然想起什么：“昨日在狄公旧宅，我闻到龙涎香的气味，据我所知，今上崇尚节俭，近年来已少用此香。”
苏无名点头：“不错，如今宫中还在用龙涎香的，恐怕只有...”
三人对视一眼，心照不宣。
从客栈出来，已是日上三竿。
西市渐渐热闹起来，叫卖声、车马声、交谈声汇成一片沈寒枝走在卢凌风身侧，忽然在一个香料铺前停下。
“怎么了？”卢凌风问。
沈寒枝指着铺子前悬挂的一串香囊：“那个纹样...”
卢凌风顺她所指看去，只见香囊上绣着一个奇特的图案，圆圈内套着三角，与他们在密室中发现的图纸一模一样。
“老板，这香囊是哪里进的货？”沈寒枝上前询问。
铺主是个精瘦的中年人，赔笑道：“娘子好眼光，这是小铺独家配方，整个长安只此一家。”
沈寒枝取下一个香囊细闻，眉头微蹙：“这里面加了特殊的定香剂，可是南海沉水香？”
铺主惊讶道：“娘子真是行家！确实加了一味沉水香，因价格昂贵，一般香铺是舍不得用的。”
卢凌风上前亮出腰牌：“金吾卫办案，这香囊的图样，是谁设计的？”
铺主吓得面色发白，连连作揖：“是、是一个客人提供的图样，说要定做五十个，给了双倍的价钱...”
“什么样的客人？”沈寒枝追问。
“是个蒙着面纱的女子，声音听着年纪不大，出手阔绰。”铺主努力回忆，“她特别交代，要在香囊内侧绣上一个‘月’字。”
沈寒枝翻看香囊内侧，果然看到一个细小的“月”字绣纹。
离开香料铺，三人在街边茶摊稍作休息。
“月...”苏无名沉吟道，“长安城中，名字带‘月’的贵女不少，但能用得起沉水香的，恐怕不多。”
卢凌风看向沈寒枝：“你似乎对香料很是了解。”
沈寒枝捧着粗瓷茶碗，目光悠远：“家母出身制香世家，我自幼耳濡目染，沉水香产自南海，价比黄金，且多为宫中御用，民间能得此香者，非富即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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