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管在天花板上绕出暧昧的弧线，震耳的电子乐撞得人心脏发颤。
刚子扒着吧台边缘，看着舞池里那排二十来个妆容精致的俊男美女，眼眶都快红了。
他手里攥着皱巴巴的账单，指尖反复摩挲着“出场费总计八万八”那行字，感觉半年的工资像被台风卷走似的，连个水花都没留下。
今天为了庆祝池少第一天上班，兄弟几个凑了点钱，想给池少整点活破掉处男之身。
毕竟，众所周知的“A市第一炮”，不能总是纸上谈兵吧？
“池少，您倒是抬抬眼啊！”刚子转头看向靠在卡座里的池骋，对方正漫不经心地转着酒杯，琥珀色的液体在杯壁上划出浅浅的痕。
“刚哥，池少不对劲，刚刚直接送了我三箱烟，说自己戒烟了，酒杯里还硬是倒茶不倒酒。”大黄凑了上前。
刚子昨天接到池骋今天要上班的电话后，他就忙前忙后，包下这家主打“职场邂逅”的主题夜店，花费心思找了二十个符合“精英感”的男男女女，连服装都是清一色的定制西装和连衣裙，结果池骋傍晚发来条消息：“临时有事，不去了。”
好不容易特意安排人把池少接过来，池少直接一个人坐在酒吧里，不看这二十来个在各校称得上是校草校花的男男女女，反倒是看起了手机里的黄色职场片子，还嫌弃酒吧音乐音响太吵了，直接关掉。
现在，整个酒吧里就响着池少手机头那些学习资料的声响。
尽管是包场，尽管这里的兄弟都不算是外人，但刚子还是挺佩服自家池少的肆无忌惮、旁若无人的。
但是，你也不看看自己身下的炮？
为什么不管眼前这些俊男美女，反倒是跑来这里来看片？
池骋抬眼时，眼底还带着没散去的猩红“饿”意，指尖在手机屏幕上点了点，刚子的手机很快弹出一条十万元的转账提醒。
他把酒杯放在桌上，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刚子，我撤了。钱不够再跟我说，今晚的单我买。”
“不是钱的事儿啊池少！”刚子急得直跺脚，“我是怕您憋出病来！您自己躲这儿光看不做，还找我买药压着，图啥啊？”
池骋没说话，目光落在舞池中央那个穿着白衬衫的男生身上——对方的发型和林胜宇当年很像，连握酒杯的姿势都有几分相似。他端起酒杯抿了一口茶，笑道:“你懂个屁，我这叫做洁身自好。”
——
手机在床头柜上震个不停时，郭城宇难得有闲情谈情说爱，正窝在沙发里陪新男友看点爱情电影。
屏幕亮起的瞬间，“池骋”两个字格外刺眼，他随手划开，二十条带着文件图标的消息就像潮水般涌进来，文件名直白到让他倒吸一口凉气——《办公室的秘密》、《上司的专属秘书》《会议室里的加班夜》、《林总，你也不想被人知道吧？》，清一色的职场主题，连文件封面都印着穿衬衫系领带的黄色卡通小人。
“靠，这疯子。”郭城宇没忍住骂出声，手指飞快地往上划，瞥见池骋发来的附言：“老郭，我见着林胜宇了，在远端集团当总经理，我在他手下实习。这是今晚新的学习资料，以后要用上呢。”
得，又是意银和纸上谈兵的把戏。郭城宇当场笑出声，笑到肩膀发颤，连身旁的男友都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
“没事，发小抽风。”郭城宇摆摆手，指尖在屏幕上敲出“你有病？”三个字，刚要发送，又看见池骋发来的新消息：“你说我火气大，吃哪个药更好？”后面还跟了个委屈的表情包，和那些露骨的文件格格不入。
这牲口，拥有别的男人梦寐以求的天赋，结果还不好好使用，现在还牲口到要吃药憋火。
郭城宇瞬间被这牲口打击到没了吐槽的兴致，安排了人送自己的新男友撤退回家。
他把可乐罐捏得咔咔响，冰凉的气泡水顺着指缝往下淌，也没浇灭他心里那股大晚上被“精神污染”的火气。
池骋发来消息，字里行间全是自己没能成功留宿林胜宇家的怨念，末了还加了句“早知道当初就该把人锁在副驾上”，看得郭城宇当场想把手机扔出窗外。
郭城宇真的是被这竹马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喷个满脸。
靠！他现在总算是确定了，当初那第一部黄片就是池骋这家伙拿出来的。
这货当年看到他家新班主任后，脑子里的黄色废料就没干净过。
天天想着就是那些事儿……
姓林的走后，还天天净看那些事儿，又光看不干。
靠！这么个黄瓜，天天憋着装纯洁，也是绝了！
“靠！”郭城宇对着空气翻了个白眼，脑海里瞬间闪回高中教室后排的场景。
高三刚开学，穿着白衬衫的林胜宇作为实习班主任走进教室，池骋手里的笔“啪嗒”掉在地上，眼睛却像粘在了讲台上，连郭城宇戳他胳膊都没反应。
当晚，这家伙就神神秘秘地从书包里掏出个U盘，塞进他手里：“看看，学习资料。”
点开一看，满屏的马赛克差点闪瞎他郭城宇的眼。
从那以后，池骋的“废料库”就彻底为林胜宇敞开了。
早读课盯着林胜宇握粉笔的手指发呆，晚自习在草稿纸背面画林胜宇的侧影，连运动会教师比赛中，林胜宇穿运动短裤跑步，他都能盯着人家的背影红半天耳朵。
郭城宇不止一次撞破他躲在宿舍被窝里看“学习资料”，屏幕光映着他紧绷的下颌线，活像只憋坏了的狼崽，可真到林胜宇面前，又装得比谁都乖，递杯牛奶都要纠结半小时手该怎么放。
后来林胜宇离开学校，池骋费尽心思找不到人后，更是变本加厉。
郭城宇去他租的别墅找他，一打开门就看见书桌上摆着毕业照（上面有林胜宇），电脑里循环播放着林胜宇当初带他们班时录的班会视频，而这家伙窝在沙发里，手里攥着罐冰啤酒，眼神直勾勾的，活像只守寡的狼。
郭城宇摇了摇头，发消息问刚子:“你家池少现在是在干嘛？”
刚子立即发了一个短视频，安静的酒吧里，池骋无视前面二十来个俊男美女的搔首弄姿，只是一味地看着学习资料，问题是，声音放得极大，搞得俊男美女的舞姿都带着奇怪的诡异。
“见过能憋的，没见过这么能憋的！”郭城宇把空可乐罐扔进垃圾桶，发出“咚”的一声闷响。
手机又震了一下。这次池骋没发文件，只发了张照片——是高中时林胜宇穿着白衬衫讲课的侧影，照片边缘已经泛黄，显然被保存了很久。
郭城宇盯着那张照片看了很久，最终叹了口气，把手机扔回床头柜，没再回复。
这么纯正的见色起意的恋爱脑，也是不多见了。
还能怎么办？自己作为他的多年竹马，只能受着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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