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以跟着金凌出门。
不多时，身边就换了人。
魏无羡还是那副让人讨厌的样子，好像岁月从不曾在他身上留下痕迹。
他走到桑以身边，问了一个无关紧要的问题：“金麟台的百家清谈会，你去吗？”
望着前路，桑以想到金麟台上的人，还是摇了摇头：“不去了，再见也只是徒增伤感。”
听到这个回答，魏无羡并不意外，但他还是想问：“你害怕见金子轩？还是那个人……”
桑以听懂了他的弦外之音，笑道：“你见我怕过谁，只是还不到时候。”
她既然回来了，就总有再见之时，不是她想避开就能避开的。
“你会死对吗？”
好像对于她会不会死这个问题，魏无羡总有种莫名的直觉和肯定。
她该说是好呢还是不好呢？
如果他在意生死，那就比别人更快尝到离别的痛苦，如果他不在意，那纠结这些又有什么用。
“你在问什么没有营养的问题，是人就会死，我又不是王八，可以活上千年万年。”
魏无羡眉眼间浮现出丝丝缕缕的痛苦，握着陈情的手用力到发抖：“快了吧。”
人群的喧闹转眼淹没了他痛苦挣扎的世界。
桑以没有看他，如从前很多次那样，平静而又残忍地诉说着所谓的事实。
桑以沉声说：“我的身体早就崩坏了，死也是一种解脱。”
魏无羡：“所以你接受了蓝曦臣。”
这句话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魏无羡控制不住地抓住桑以的手腕，眼里满是挣扎和痛苦，此刻的他痛恨自己对眼前之人的过分了解。
“你想用自己化解蓝氏和金氏的隔阂，留给他们一个更好的世界？”
桑以不敢看他的眼睛，只是平静地望着前方，说道：“我没有那么伟大，就算没有我，随着时间的推移也会变好，你也看到了如兰和他们相处的很好，不是吗？”
“……但他们左右不了局面。”
就像到今天，因为穷奇道截杀一事，金子轩也从来没有原谅过自己，原谅过金家，原谅过他。
痛苦都只是面具，麻木才是根本。
蓝曦臣同样如此。
桑以叹了一口气，转身凝望着魏无羡，这是她第一次如此认真地去看他的眼睛，在他眼里她真的很耀眼。
她扬起笑容，语气里是难得的妥协：“那你就帮我好好看看吧。”
他们的世界或许并不美好，但未来说不定会变好呢。
她看不见没关系，有人能替她看见就好。
魏无羡红了眼睛，他想哭，但在此情此景中，他甚至连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桑以不知道该怎么宽慰他，最后只说了一句：“二货，你……不那么讨厌了。”
沉默片刻，魏无羡松开了桑以的手，负手背过身去，倔强地说道：“这可不是什么好话，别以为这样我就会开心。”
桑以轻嗤一声，歪头看他，徐徐说道：“不然，我打你一顿？”
如今，她这副身体是坏了点，但被阴铁养了十几年的神魂可比上一世好用。
此时不用更待何时。
魏无羡看桑以一副跃跃欲试的模样，又想到在义城时她踹宋岚那一脚，后背不禁发凉，扯着嘴角尴尬一笑，收了倔强的表情，摆手道：“免，免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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