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等到她收回了自己的手,猎豹那只反常的左眼已经消去了刺眼又夺目的色彩,重新恢复成了死寂一般的灰色。
她的另一只眼睛又看不见了。
猎豹意识到她做了什么,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啊啊啊啊!!!我要杀了你!!我的眼睛,我的心简啊啊啊啊!!!”
娉婷很不满,又甩了她一巴掌:“什么你的,明明就是我的,你瞎这么久了还没习惯,真不要脸。”
猎豹:“……”
“娉婷!”
罗韧踉跄着从树林的另一边跑过来,远远就听到了一阵惨叫声,唯恐是娉婷,他心脏抽动了一瞬,脸色变得煞白,被木桩绊倒了一次,又挣扎着爬起来,恐惧到了极致,连走路都变得没有力气,四肢发软。
他飞快的跑了过去,直奔着那被好多黑衣人围着的大坑而去,不管不顾的冲了过去,声音颤抖:“娉婷——”
目光与听到唤自己名字就高兴抬头的娉婷对视的一瞬间,罗韧浑身僵住,彻底愣住。
尽管她脸上有些许零散的泥渍,可是笑脸却极为灿烂,眼睛亮的惊人,倒是不太像受了欺负很难过的样子。
罗韧从知晓她失踪消息之后就四分五裂的心总算慢慢拼合在了一起,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他眼前一阵模糊,眼泪顿时就掉下来了,只知道一个劲的说“对不起。”
“对不起,娉婷对不起,都是因为我,是我连累了你,让你受苦受罪,都是我的错……”
“你说错啦!”
娉婷兴奋的打断了他,朝他指了指被自己压在身下的人:“受苦受罪的是她啊,你快看看。”
罗韧茫然的揉了揉眼睛,听她的话,再移动视线,看向被打的鼻青脸肿不停哀嚎的猎豹——他几乎都要睁大眼睛仔细辨认,才能勉强认出来这个是不是猎豹本人的程度。
“你来的正好,快快快快报警。”
娉婷拍拍身上的土,站起身来,一只手就把痛哭流涕、浑身瘫软的猎豹给提溜了起来,对着周围一圈投鼠忌器的雄壮黑衣男人扬了扬下巴,威胁道。
“放下武器,投降宽大处理,不然你们敢动弹一下,我就捅死她,到时候就算你们跑了,也得被她那个白痴家族追杀到天涯海角!”
猎豹已经被折磨到快要当场去世,却还是被气的忍不住咬牙切齿的纠正:“是、黑、砂!”
……
专业的事就得交给专业的人来做,黑砂家族虽然在国外是个提起来招牌很响亮的黑势力,但是一旦本人入了境,就没有舍弃律法去迁就她的道理,后续沟通交涉也有国际刑警来配合抓捕。
更何况,没有心简的加持,如今的猎豹也只不过是一个受了伤的普通人而已。
娉婷坐警车录完口供回到在丽溪暂住的家,罗韧是真的抱着她实实在在的哭了一路。
直到她外套都已经湿了一只袖子了,才无奈的道:“你是喷壶做的吗,怎么突然冒出来这么多眼泪,跟下雨一样没完没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