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真如此,那他也不必再回去交差了,更不用让苏暮雨知晓,他这条命兴许就交代在这里了。
他凭借身手飞速的躲开紧接而来的暗器,直到疲乏的倚着墙面,抬起头来。
撇去方才那股性命受到威胁时产生的一股惊心动魄的亢奋感,他握紧了双拳,按住了将要被甩开的斗笠,神色漠然,锐利到好似是看死物的目光扫视四周,果不其然,下一刻,他的前后便围了一群身穿白衣、好似白无常一样的人。
苏昌河惊异到瞳孔微缩,同时也发自内心的不解,以他的功夫,刺杀一人还能全身而退是绰绰有余,然而招惹来了这么大的追杀阵仗的,倒还真是头一回。
……可是,这些人大晚上齐刷刷的全都穿白衣行动,是生怕别人看不见他们吗?这么骄傲张扬的吗?
明明情报上没有这一出,他一时竟无法分辨这些白衣人究竟是哪个门派的,但可以确认的人,并不是和死在地上的那个人是一起的。
因为他们好像压根都不在意那个人死不死,甚至踩到了人家的尸体都不带有任何歉意的。
他这边正凝神胡乱思索着,几个白衣人就已经全都开始出手,动手间一招一式皆是杀机浮现,根本没有留一丝一毫的余地。
苏昌河神情冷冽,眯了眯眼,提起心神应对,只是见他们始终没有停下,几个回合下来,他虽能勉强抗衡,却也渐渐乏于应对。
趁着往后退的一步,他捏住了斗笠的边缘,随即掀开,露出脸,试探性的说出自己的名字。
苏昌河“我是苏昌河,老子苏昌河,苏昌河,你们听见了吗?”
他试图让自己这个在江湖上赫赫有名的万人嫌身份吓退他们的这一步棋明显没走对,因为那几个人就跟听不懂人话一样,只一个劲儿的进攻,往死里整他。
等到苏昌河后知后觉的嗅到湿淋淋的空气中传递来的奇异香味的时候,已经彻底晚了,他身形一软,躲闪不及,被迎面而来的长剑刺破了腰腹。
“噗嗤!”
剧烈的疼痛袭满全身,他咬牙切齿的摔在了地上,头上戴着的斗笠也甩落到一边的水洼里,露出整张俊艳的脸,唇角的一缕血痕挂在上面,诡谲,却在这黑沉沉的雨夜里将他衬的如同艳鬼一般。
时间在雨水的滴答声中变得粘稠而缓慢,每一秒都被拉长,充满了心脏擂鼓般的回响,他的感官在极度紧张中被放大到极限。
苏昌河握紧了自己手中的匕首,伤口的疼痛,生命值的流逝,重重危机的笼罩,破局未知的忐忑……全都叠加起来,他浑身一阵发冷,心跳抑制不住的加快,竟产生了一种本不该存在他身上的些微恐惧。
他勉强支撑着身体爬了起来,咬破了舌尖,下一刻,口中传来的剧痛和挥之不去的冰冷铁锈味烙在他的每一根神经上,能够让他自己的神思变得更清醒了些,却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