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姬一路追着零跑到了水池边,看见他虚弱的倒在一旁,于是立马上前扶起他。零靠在优姬的肩膀上,极力忍耐着不去咬她。
看着如此痛苦的零,优姬会选择...
给他吸血or把他打晕?
当然优姬也很快做出了选择,直接手起刀落和之前一样劈晕了零。
让他吸血?不存在的。这所学院是禁止一切吸血行为的,优姬身为风纪委员更应该以身作则。
【对于现在的锥生零来说,鲜血无异于毒品,一旦他沾染上瘾,会对血液产生依赖性,饥渴的时候更加难以自控,不是什么好事。】优姬一边想着一边扶起了零,打算把他背回宿舍。可就在此时,她突然感受到身后传来危险的气息。
“谁!”优姬回过头,发现夜刈十牙正举着枪对准身后的零,但碍于她挡在前面,始终没有扣下扳机。
“没想到有一天,我居然会把枪对准自己的徒弟。”
“徒弟?”优姬敏锐的抓住关键词,并结合之前课上零的反常行为,猜到了他们是师徒关系。
“小姑娘,能请你让开吗,我需要杀死你身后的吸血鬼。”
“我若是不让呢?”优姬死死挡在零的身前,毫无畏惧的看着夜刈十牙。
“真奇怪,明明你刚才差点就被他咬了,却还义无反顾的护着他,是因为还没有变成level E的关系吗?”
“夜刈老师,如你所见,锥生目前还没有丧失理智,并且也没有咬过任何人,所以你没有理由杀死他。”
“到此为止!”在这场无声的对峙持续了不知有多久时,理事长的出现打破了这个局面,并抢走夜刈十牙的枪,让他只得作罢。
第二天,黑主优姬一整天都没有看到锥生零,去了很多地方找仍旧一无所获。于是她便怀疑这件事是否与夜刈十牙有关,对于之前没能杀死锥生零,他有可能不会这么善罢甘休。
“请问锥生现在怎么样了,你有对他做过什么吗?”优姬找到了夜刈老师,向他询问。
“我只不过是将他隔离,他现在的情况如同一个不定时炸弹,随时可能会伤害其他人,必须要加以约束。”
“那请你告诉我他在哪儿。”经不住优姬的一番纠缠烂打,夜刈十牙最终还是松口了。
“他就在理事长的客房,去那找他吧。”
得到线索后,优姬以最快的速度来到了理事长的客房,伸手敲响了门,而开门的人正是锥生零。
“回去吧!”零在看清来人后,下达了逐客令,并打算关上门。
“等等,你为什么一定要顺从那个人,这里明明没有上锁。”优姬见状,赶紧抵住了门。
零向优姬讲述了自己在幼年时第一次遇到level E的经历,以及夜刈十牙为了保护自己从而失去了一只眼睛,并说:“如果师父一定要杀了我,那么我不会反抗。”
“所以你就打算一直待在这儿,自我逃避吗?你就甘愿被这样束缚吗?”优姬顿了顿,接着说,“你可以试着从这里走出来,我会和之前一样监督你,如果你又展现出吸血的欲望,我会像前两次那样毫不犹豫地打晕你。可如果你选择继续待在这儿自生自灭的话,那么从今往后,你的事我便不再过问了,我也不会再来找你。”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如果一个人完全没有求生意志的话,那么不管别人再怎么努力,也是无济于事的。
零看着优姬离去的身影,心中产生了几丝动摇。他待在房间里,脑海中浮现出与优姬过往的记忆:
(在四年前的一个暴风雪夜,刚经历了灭门之痛的锥生零被黑主灰阎领回了家。
“他叫锥生零,他的家人被邪恶的吸血鬼杀害,从今天开始会与我们一起生活。”黑主灰阎向优姬介绍道,“你带他去洗个澡,我还有事要去找警察。”
“我叫黑主优姬。你是自己走,还是我扶你去浴室?”优姬询问着面前的男孩。
见他还是站在原地,优姬便小心翼翼的扶着他走向浴室。
进入浴室后,优姬拧开水龙头开始往浴缸里放水,氤氲的雾气缓缓升腾。见水放得差不多了,便抬手关掉了水龙头。
“稍等一下。”优姬跑出浴室,再回来时手里抱着一团干净的衣物,“这是我父亲的,你先将就穿一下,明早我们会给你购置合适的衣服。”
优姬把衣服挂在浴室墙壁的架子上,退了出去:“你自己洗好了出来。”
零依旧像根木头一样杵在原地,自始至终没有任何反应。
不知过去多久后,浴室门被人敲响,门外传来一道声音:“已经一个小时了,你还没洗好吗?”
零仍旧沉默着,双眼一片死寂,对门外的声音置若罔闻。半晌后,浴室门被打开,优姬走了进来。
优姬看他还是维持着这个姿势,几乎没有挪动过步子,又看了看已经不再冒热气的洗澡水,心中不禁叹了一口气。只好走到浴缸前把冷水放掉,再放一遍热水。
重新放水的过程中,优姬朝面前的男孩说道:“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但生活总得继续。你还是得照常吃饭、睡觉、洗澡,难道你想一直维持这个状态到死为止吗?”
这段话,让零终于有了点反应。他走到浴缸前,对优姬说了第一句话:“出去。”
优姬知道他听进去了,便识趣地走出浴室。
之后的一段日子,两人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对彼此基本都是公式化交流,例如“早上好”、“谢谢”、“是”或“否”之类的。
两人关系拉近的契机是某一个夜晚。
那天晚上,零待在自己的房间里,手用力抓挠着脖子上曾被咬伤的地方,五根手指都被鲜血染红,而他本人却像感觉不到痛一样。
“你……”优姬偶然撞见了这一幕,欲言又止地看着他。
“那个女人的触感好像还残留着,让我感到很恶心。”零看向她,继续抓着脖子。
“你若是想发泄也可以换种方式,比如练习射枪,或者锻练自己的肉体,化痛苦与仇恨为动力让自己变得更强。你现在的发泄方式只会让自己更痛,如果你的敌人看见了,没准会非常愉悦。而且……”优姬指了下他那被鲜血染红的衣领,“洗起来也挺麻烦的。”
前面的话都挺严肃正经的,但唯独这最后一句话属实是让人有些哭笑不得。零的脸上浮现出难以言喻的表情,不过这段话也启发了他,他之后渐渐停止了自残。
虽然自此之后两人的距离稍近了一些,但没过多久又产生了隔阂。巧合的是,那一天也是个夜晚。
那天晚上,两人与黑主灰阎一同坐在餐桌前。黑主灰阎告知零待会有客人要来,正当零疑惑时,门铃响了。
优姬前去开门,恭敬地将客人迎进来:“晚上好,玖兰先生,请进。”
当玖兰枢完全进入视野时,零瞬间辨认出他是纯血种,拿起桌上的餐刀朝他捅去。
“等等!”优姬想上前制止,但被玖兰枢一把揽到了身后。
玖兰枢十分轻易地挡下了零的攻击,并缴了他的武器。
深夜,零将自己关在房间里,在听到房门被推开的声音后抬起头。
“出去!”零见来人是优姬,朝她喝止道,“你们竟然把吸血鬼当作客人带进来!”
“我知道他是吸血鬼,也清楚吸血鬼的危险性。但玖兰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作为报答,我当然得好好招待他,这是基本礼节。”优姬解释道。
但零还是无法接受:“你们都疯了吧……”
两人最后不欢而散。
再到后来,黑主灰阎打算建立一个吸血鬼与人类共存的学园,这无疑遭到零的强烈反对,而优姬却表示同意。这件事又分裂了两人的立场……)
思绪回到现在,锥生零想起这四年的点点滴滴。他能坚持到现在,少不了优姬对他的激励。如果有一天优姬真的不再管他了,他恐怕会难以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