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武英殿。夏冬跟随蒙挚来时,殿内殿外已经站满了面戴铁兽面具,身穿盔甲,腰间配刀的禁军。
夏冬暗暗深呼吸一下,走到殿中跪下行礼。
悬镜司:夏冬微臣参见陛下。
梁帝坐在宝座上,歪头看向她。
梁帝:萧选夏冬,你告诉朕,你今日去了哪里?
夏冬垂着眼睛,平静道。
悬镜司:夏冬微臣今日去孤山替亡夫祭扫,方归来不久。
梁帝怒从心起,猛的一拍书案。
梁帝:萧选胡说!今日下午,有人亲眼看到你在登甲巷,你去那里做什么?
夏江依然冷静回道。
悬镜司:夏冬微臣不曾去过登甲巷,一定是有人看错了。
站在梁帝下首的纪王出声道。
纪王夏冬,看见你的就是本王,当时你带了几个人,虽然没有穿着悬镜司的官服,但他们都在听从你的指派,本王看的真真切切,本王还能撒谎吗?
梁帝收敛怒气,冷声问。
梁帝:萧选纪王说,看见你把一个跟“卫铮”一样的人杀了,是不是?
夏冬低下头不语,梁帝厉声道。
梁帝:萧选夏冬!在朕的面前,你竟敢拒不答话,你们悬镜司到底还是不是朕的悬镜司?你的眼里除了你师父,到底还有没有朕?
夏冬俯身下拜。
悬镜司:夏冬微臣不敢。
梁帝:萧选朕相信纪王是不会冤枉你的,说!为什么去登甲巷?为什么要杀掉“卫铮”?
夏冬抬头看了看梁帝的表情,复又底下头,好似在犹豫为难。
站在一侧的蒙挚开口道。
禁军大统领:蒙挚夏冬,陛下亲审,纪王爷为证,此事非同小可,有什么隐情,赶紧说出来吧。
夏冬再次沉默了一会儿,这才直起身行礼道。
悬镜司:夏冬微臣的确去过登甲巷,也的确杀了“卫铮”。
梁帝:萧选好,好啊,朕总算是明白了,好一个铁胆忠肠的夏江,好一个铲奸除邪的悬镜司!
梁帝怒极反笑,双手用力的一拍书案。
梁帝:萧选蒙挚!
蒙挚上前几步,行礼应道。
禁军大统领:蒙挚臣在。
梁帝冷声道。
梁帝:萧选你亲率禁军,持金牌立即查封悬镜司,上下人等,均囚于司内侯旨。若有敢擅动者,斩!
禁军大统领:蒙挚臣遵旨。
悬镜司,地牢中,梅长苏和赵菱歌坐在石床上。
赵菱歌天要黑了。
梅长苏淡淡的嗯了声。
梅长苏很快就能离开了。
赵菱歌兄长觉得,夏江会放过你吗?
梅长苏不是有你在呢嘛?
赵菱歌斜了他一眼。
赵菱歌兄长还真是有恃无恐啊。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火把随着从缝隙中吹进来的风摇曳,牢房中更加阴冷。
赵菱歌耳朵动了动,低声道。
赵菱歌外面乱起来了,有打斗声。
梅长苏裹紧身上的大氅。
梅长苏结束了。
悬镜司门口,禁卫军举着火把站在四周,夏江被铁链锁着跪在地上,蒙挚站在一边。梅长苏和赵菱歌一起走过来,低头看着形容狼狈的他。
夏江抬头看向梅长苏,双眼血红,声音愤恨。
悬镜司首尊:夏江梅长苏!
梅长苏笑了笑,抬步直接离开。赵菱歌走到夏江面前,俯下身轻声道。
赵菱歌夏首尊,回见。
混乱的一天终于过去了,一切都按照计划进行顺利,梅长苏和赵菱歌也平安回到苏府,让禁足府中的靖王松了口气。
翌日,刑部士郎蔡荃和户部尚书沈追急急进宫觐见梁帝,奏报当年私炮坊一案另有隐情。原来,那次造成几百人死伤的爆炸并非意外,而是人为,而嫌疑人直指大理寺卿,也就是誉王的内弟朱樾。梁帝看完奏折后一时沉默不语,心中对事件始末已如明镜,他知道,那是誉王为拉下废太子而策划的一场爆炸。
誉王本就因为夏江被抓心中恐慌,在应梁帝传召进宫时,一进武英殿便开始喊冤,高呼夏江一事与他无关。
梁帝面色铁青,将私炮房的奏折扔给他看,誉王这才明白原委,面对这些证词他无法应对,只得不停的喊冤。蔡荃和沈追要求梁帝三司明党会审,让誉王旁听监审。
梁帝知道如今已然证据确凿,誉王无可抵赖,可是为了顾全皇家颜面,只下令蔡荃查到朱樾为止,不得深追,早些结案。
夏江被关进刑部大牢,蒙挚奉旨审问,他却是拒不认罪,还要面见梁帝。蒙挚无法,只得进宫回禀梁帝。梅长苏连翻计策之下,梁帝对夏江有了颇深芥蒂不愿见他,只让蒙挚转告,让他想清楚后写下供词。
寒冷的冬日里,那一丛丛寒梅在雪中绽放,给整个世界带来了别样的生机与美丽。雪花飘落在花上,犹如精灵般跳跃,构成了一幅动人的冬日画卷。
苏府,堂屋。梅长苏赵菱歌相对而坐,矮桌上茶香袅袅,一旁的火盆里炭火烧的火红。
赵菱歌殿中茶杯呷了口,低语问道。
赵菱歌此番事后,靖王将彻底进入梁帝眼中,成为继承人候选。
梅长苏景琰以往的性情会让陛下先入为主,之后种种再威胁不到他了。
梅长苏放下茶杯,顺手理了理衣袖。
梅长苏倒是夏江……
赵菱歌兄长担心拿不到他的那一份口供?
梅长苏点了点头,眉宇轻拧。
梅长苏夏江心智坚定,绝不会轻易认输,估计,还会有后手。
赵菱歌把玩着手里的杯子,垂眸勾唇。
赵菱歌据闻,夏江一直在苦苦寻找前妻儿子?
梅长苏先是怔了下,随即恍然,惊讶问。
梅长苏你知道他们母子的下落?
赵菱歌笑意更深,悠悠言道。
赵菱歌寒氏母子,在我手里。
繁星点缀的冬夜,像一幅黑绒布上洒落的钻石,闪烁着寒冷的光芒。月光洒下清辉,映照朦胧,带来一份神秘的寂静。
后院卧房,赵菱歌随意席地而坐,武烈跪坐对面。
侍卫:武烈小姐,秦般若秘密前往牢房探视夏江,两人商议要在三月春猎谋事,并让誉王最近几月万事忍耐,不可再与靖王起冲突。
赵菱歌摩挲着手里的玉佩,思维稍转便猜到了夏江的用意。
赵菱歌起兵夺权吗?这是要奋力一博啊。
武烈亦是心中咂舌,夏江果然有谋有勇,但凡用在正途也不会落的这般下场。
侍卫:武烈可要属下去告知公子?
赵菱歌不。
赵菱歌的脸半隐昏暗,神色不明,语气低沉幽寒。
赵菱歌自古邪不胜正,我要看着他们自掘坟墓。
不管梅长苏得知后有何应对,哪怕顺势而为,也必会计好万全,这怎么行呢。父子反目,私奴噬主,多好的一场大戏啊,梁帝定会激动不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