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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古早虐文女主

付费虐文合集-d053

我的未婚夫出征回来了,他带回来一个女子,女子穿着红色长衫,腰间系着弯刀,自城门打马而来,张扬艳丽,像极了春日里漫山遍野的映山红。「原来宁臻喜欢的姑娘,是这样。」她抱臂看着我,挑了挑眉,语气听不出喜怒。而宁臻只无奈瞥了她一眼。「儿时诺言,做不得数。」好一个儿时诺言,作不得数。我等了他三年,却等来了这句话。1宁臻从边关回来了,闻言第一时间我就去宁府找他,却被告知他和言姑娘去马场。我又跑去了马场,只看见两人骑马追赶那只逃窜的兔子。他们笑声爽朗,让我一下子就想到了初见宁臻的时候。他们很默契,带着别人融不进的氛围,还时不时相视一笑。那只逃窜的兔子跳到了我的面前,然后长箭射出,将那兔子定在原地,血染红了它的白色皮毛,还没来得及挣扎,便没了动静。我愣愣看着那只兔子,抬眼便与宁臻的目光对上。「容熹。」宁臻诧异得看了我一眼,然后翻身下马。「你怎么来了。」他下意识看了身边女子一眼。我看向他身边的人,颤抖着声音问:「她是谁?」我设想过很多次我们重逢的场景,我会问他,这些年,他过得好不好,有没有受伤……或者告诉他,这些年,我很想他,又或是大哭一场。可唯独没有想到,会是这样的,用质问的口吻,问他身边出现的女人是谁。可不该是这样的。话落,我泪眼婆娑。可宁臻没有如之前一般哄着我,替我擦眼泪,他只是冷着脸看我,然后道:「三年了,很多事情都是会变的。」是的,三年了。我擦干眼泪,抬眼细细看着面前的男人,眼里的眷恋几乎要溢出来。他壮了很多,也黑了很多,眉骨处多了一条小拇指长的疤,浑身气质变得冷冽,多年征战让他不在是当初的那个少年。我小声道:「可是,我等了你三年。」他站在我面前,我却觉得他离我极远,我迫切得想打破这种氛围,急急伸手拉住他的衣摆。「宁臻,你忘了你说……」宁臻抬头,没有看我,只是对身边小厮道:「送容姑娘回去。」我话停在嘴边,不知道要怎样说出口,明明是他说回来,就会娶我。原来宁臻没有忘,只是时间久远,他的心意已然有变。他始终没有告诉我,那个言姑娘是谁,我回身,看见两人在说什么,那姑娘恼怒得瞪着他,而宁臻笑着凑近,伸手弹了一下她的额头。无比亲密,又无比刺眼。心脏忽然传来密密麻麻的疼,烈日照的我几乎要昏厥过去,一阵阵的疼,昏迷前,我听见小厮的惊呼。「容姑娘……」然后下一刻就落入了一个带着兰花幽香的怀抱,我伸手,死死抓住他的袖口,嘴里的宁臻二字却叫不住声。我哥常说,人不应该犯贱。早年他喜欢一个姑娘,甚至为了她要解除儿时订下的婚约,掏心掏肺对这个姑娘好,除了对我,我还从未见他对谁那么上心。我娘说他满脑子情情爱爱,成不了事,他也不在意,甚至偷家里的玉如意送给那姑娘。被我爹好一顿揍,他也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而后姑娘收了他的东西,转身便嫁给了别人。为此他去那人家里要求见她一面,却被人赶了出去。然后他一蹶不振,接受了家里的安排和那自小定下的姑娘成了婚,这两年似乎有所收敛。后来那姑娘丈夫意外落马死了,又来找我哥,我哥到底说不出难听的话,却也没有理她。他说,人要有点自尊心,不能她回来了找你收拾烂摊子,你去屁颠屁颠去了。我觉得他说的没错。我娘对我们俩都是恨铁不成钢,宁臻出征,我为了等他,对家里安排的婚事理都不理,闹大了甚至说出家为尼。我娘捂着心口,抹着眼泪。「我生的孩,一个个满脑子情爱,真就重要到非那人不可嘛!」我倔的不行,固执道:「除了宁臻,都不行。」他们对我也没辙,如今宁臻回来,他们也算松了一口气,我娘催着我爹,连夜将我的庚帖送到了宁臻府上。我知道这件事时,已经是第二日午时,那日我倒下,昏迷了许久,浑浑噩噩做了很多噩梦。醒来时便看见我哥我娘,守在床边,眼眶通红。玉珠扶起我,看着我的目光很是担忧。「宁臻他退回了你的庚帖。」我娘开口,她憋着一口气,疏通不出。我脑袋懵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这句话的意思,我娘面色不佳,然后又道:「宁臻如今风光了,是大将军,怕不是已经看不上我们这些小门小户。」我看着玉珠,用眼神询问她这是怎么回事。她摇摇头,才小声道:「昨夜将军亲自去送庚帖,想谈谈小姐和那人的婚事。」她犹豫了一会,才道:「庚帖今早被退回了。」我愣了愣,然后眼睛一红,又看向我哥。容安目光担忧,安抚得看我一眼,用口型道:「没事,别担心。」我爹做官数年,为人刚正,一身清白正直,是皇帝的老师,谁人见他都要给两分薄面。可如今为了我,面子被人这样踩下。我翻身下了床,不顾众人呼喊,跑出了府,一路朝宁府上去,我敲了许久的门都没有人开,门内的下人只道:「将军不在,姑娘请回吧。」我不甘心,藏在石狮子后面的台阶。行人来往,不经意瞧上我一眼,我都觉得难堪。直到夜里,宁臻才姗姗来迟,他手里牵着那言姑娘的手。我从石狮子后面站起,许是蹲太久了,站起的瞬间,我脑袋一阵眩晕。他看着我,只是愣了愣,眯眼道:「你怎么来了?」我垂眼,看着他们相交的手。「她就是你喜欢的姑娘?」他身边那英姿飒爽的姑娘歪头打量了我一眼,然后笑了笑。「挺漂亮的。」宁臻无奈瞥她一眼,闪过一丝笑意,语气带着淡淡宠溺。「别闹。」他又看向我。「还有事吗?」这句话让我冷的浑身打颤,我看着他,问到:「你退了我的庚帖?」他看着我,然后点头。「是。」我点点头,还想问什么,可为了维护我微薄的自尊,我只是挺直了脊背,然后看着宁臻的眼睛。「宁臻,今日之事,是我叨扰,日后不会了。」我转身离开之际,身后女子拉住我的手,她很漂亮,眉眼处有一大片疤,像大片艳丽的映山红。她替我整理了歪掉的发髻,朝我笑了笑,然后道。「发髻歪了,这样才漂亮。」霎时,我对她生不起一丝恶感。「谢谢」我小声道。2转过街角,我看见我哥在街头等我,莫名的,委屈涌上心头,我没忍住落下泪来,小声喊道:「哥……」他无奈看我一眼,然后牵着我的手腕。「哥哥带你回家。」家里灯火通明,我爹我娘都没有睡觉,坐在大厅,我爹拿着书,眉头却紧锁着,桌上的饭菜还有些热,他们目光担忧,见我回来,才幽幽叹气。「容熹,过来吃饭。」我爹叫我。玉珠给我盛饭,气氛一时有些压抑。「见到宁臻了?」我爹问我。我点点头,不知道该说什么,他放下筷子,只道:「容熹,你自幼我便送你去读书写字,是让你读万卷书,行万里路,不是让你眼里只有宁臻一人,而你的眼里,也不该只有宁臻一人,你看看这些年,你都干了什么。」我点点头,声音哽咽。「对不起爹爹。」这些年我干了什么?我也在想,我日日在佛堂祈福,祈祷宁臻平平安安,我和我娘使性子,不愿意嫁人,也不愿意去结识别的好男儿,我看不见我娘白了的头发,听不见京城的人说太傅之女是个嫁不出去的老姑娘。我自幼便身体不好,许是郁结于心,又逢大雨,天气变凉,自那日后,我便生了一场大病,这大病几乎要了我半条命。迷迷糊糊间,我看见身边有个黑衣男子,他握着我的手,小声喊我的名字。「熹熹,你快好起来吧。」我不知道那人是谁,看不清他的面容,只闻见淡淡的兰花香。混混沌沌间,我做了一场梦,梦见了儿时的学堂上的朗朗书声,梦见京城热闹的十里长街,梦见不归山漫山遍野的杜鹃花。醒来只如大梦一场,我哥守在我的身边,面容憔悴,眼里带着红血丝。我朝他伸手,他却用力拍开,一个大男人,又哭又笑。「你吓死哥哥了。」我朝他笑了下,伸手扯了扯他的衣摆,轻声撒娇,「我没事。」我娘和我爹也轮番来看我,我娘抱着我,眼泪流个不停。我朝她笑,安抚道:「阿娘,我没事。」仅此一次,我便知,这些年,我错过了什么。我娘抱着我,到了夜里都不曾离去,我娘问我。「熹熹,你到底想嫁一个什么样的人,过什么样的日子。」我想了想,才道:「像爹爹和娘亲这样的,爹爹没有妾室,我和哥哥没有乱七八糟的嫡子庶子之争,相夫教子,安安稳稳的日子。」我娘叹了一口气,幽幽道:「这样的男人娘给你找一个,咱不念着宁臻了好不好?」我愣了愣,好半天才点头。「嗯。」我娘说,我和宁臻的缘分,是孽缘。彼时宁臻还不是如今风光无限的宁将军,他那时还是平南王府小世子,京城出了名的浪荡子。他爹的封号,与楚弈家的不同,他爹的封号,是实打实的功绩换来的。遇见宁臻那日,我随玉珠在芙蓉绣坊买新出的布匹,刚出门,便被宁臻拉上了马。而身后,便是他爹气急败坏的声音。「死小子,你今天要是回来我打断你的腿。」突如其来的这一下吓得我尖叫出声,他伸手捂着我的嘴,带着笑意的声音随着风声响起。「容家小娘子,得罪了!」他生了一双含情的桃花眼,很漂亮,我窝在他的怀里,只能看见他凌厉的下颌线,还有微微凸起的喉结。他轻笑一声,低头看我。「容家小娘子,你怕不怕?」我点点头又摇摇头,出了城门,他速度降下来了,翻身下了马,牵着马绳慢悠悠地走,我从未见过他这样的人,只红着脸看着他的侧脸。他回头朝我笑道,问我:「容家小娘子,你要不要学骑马?」我红着脸,只道:「我哥说不让我和你玩。」他愣了愣,笑地直不起腰,待他笑够了,仰着头看我,轻声带着诱哄的语气同我道:「那你偷偷和我玩好不好,不让你哥知道。」我哥确实说过,让我不要和他们玩,那时我随着他一起在学堂念书,他再三叮嘱过我。「隔壁书院郑夫子的学堂,那个叫宁臻和楚弈,不要和他们玩。」我用力点点头,然后才问:「为什么。」我哥想也没想。「他们不是好人。」如今想起,我只觉得,我应该听我哥的话。我始终没有学会骑马,他在身后拥着我,那马儿跑的飞快,耳边是阵阵风声。少年人精瘦的胸膛传来心跳,我小心抓着马绳,看见了广袤无垠的草地,还有逐渐下沉的落日。若问我是如何对宁臻动心的,或许便是这时,我看见了在闺阁少见的风景。还有那自由像风的少年郎。就像做了一场美梦,我对我娘说:「娘,我不念着他了。」我想到病重时一遍一遍祈祷我好起来的男人,将头埋在我娘的脖颈,我知道那人是宁臻,我甚至想过,我们之间就像话本子里写的那样,他有难言之隐,为了保护我才对我冷眼相待。可后来我想明白了,不管有什么难言之隐,他都不该这样对我。3天气转好,我的病也总算好起来。我娘就开始热热闹闹地请了京中适龄公子同我在望仙酒楼见面。每当拒绝的话到嘴边,我娘就开始抹着眼泪。一日见三个,我娘眼光好,挑的各个都是模样俊俏的。那日我在望仙楼,见的第三个男人是安王府的小王爷楚弈。彼时已是落日时分,他靠在望仙楼窗边,百无聊赖看着街上来往人流。看见他那瞬间,我愣了愣,我同他是有些渊源的,自小相识,虽然接触不多,但是隐约记得相处不太友好。看见我的那瞬间,他朝我挑了眉,自来熟的口吻朝我道:「是你啊!」他伸手指着对面桌椅,「随便坐。」然后例行公事一般,瘫在凳子上,一派漂亮草包样,把玩着自己漂亮的手,漫不经心道:「我家条件你也知道,这辈子就这样了,若想风光做诰命夫人,估计没有指望,我爹虽有王爷名头,但是实权没有,不过我家商铺多,还算有钱,我嘛,读书不行,武功也不行,也没有个一官半职,但是我长得不错。」他朝我弯起漂亮眼睛。「你不吃亏。」我视线忍不住在他手上停留,很漂亮的一双手,指节修长,白皙的甚至可以看出骨节出透出的粉色。他忽的靠近,漂亮的脸放大。「你为什么盯着我看,你是不是喜欢我,」我皱眉,此人真是好生厚脸皮,让人看着厌烦。于是索性将视线移到窗外,晚风吹来,带着几分凉意。下面是人来人往街边贩子做生意的声音,而我的视线却落在了下面停留在簪子摊旁的一对男女身上。玉珠担忧的看我一眼,将手搭上我的背,安抚道:「小姐……」楚弈凑过来,顺着我的目光看下去,眼里笑意盎然,「看见老情人带着新情人?」我瞪他一眼,只觉得这个人好烦,他像是碰见什么有趣的事情一般,拉着我就往楼下去,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半推半就的下了楼。他牵着我的手腕,站在酒楼门口笑眯眯朝他打招呼。「宁臻!」宁臻和那女子转头,那名言姑娘讶异看了我和楚弈一眼,然后就淡淡收回了视线。宁臻手里还拿着一只漂亮的红梅簪子,极配那姑娘的红衣。他看了我一眼,眼里看不清情绪。我脑子在那瞬间变得空白,突然不知道如何面对这样的场景。下一秒,楚弈将我拉近,然后小声道:「你今天很漂亮,挺直腰,不要怕。」我下意识听了他的话,挺直腰,下巴也微微扬起。「好久不见。」宁臻对楚弈道,视线停留在我们交握的手上。「你们?」楚弈笑眯眯的回答:「我们和你们一样!出来逛逛。」我点点头,回道:「是。」然后又朝宁臻笑笑。「父亲不知我与楚弈早已经情投意合,才会误将庚帖送入你的府上,闹了一场乌龙,真是对不住了,宁将军别放心上。」宁臻手指微微捏紧,然后轻轻笑了下,淡声开口:「既是误会,我便不会放在心上。」他弯腰拱手道:「那就不打扰二位了。」临别时,他身边的言姑娘回头看了我一眼,带着淡淡不解和一丝怜悯,只一眼,我便觉得我的伪装被戳破,让我平白生出几分难堪。楚弈笑脸渐渐消失,似乎觉得有些无趣,他凑近我,在我耳边小声道:「现在已经不流行这套了,这种腻腻乎乎缠缠绵绵的互相伤害了。」我奇怪看他一眼,不解他的话中意,楚弈又道:「你应该甩他几个大耳光,告诉他,老娘没你也过好,你算个什么东西。」楚弈绘声绘色道:「你就这样,下次你看见他,你就找人给他打一顿。」闻言,我一边觉得有些奇怪,一边又觉得他说的对。我用力甩开楚弈的手,将他推远了点,颇有些嫌弃,正色道:「男女授受不亲。」笑话,我名门闺秀,是断断不会做这种行径。楚弈自那次后,往太师府又送了几卷书。我随意翻看几本,首页赫然写着:《悍妇难逃,村长对我旧情难忘》「恶俗……」玉珠在我身后小声吐槽了句。《和离后,王爷悔不当初》我翻看两本,大致内容都是男主公对女主人公很是不好,女主人公愤然觉醒,自立自强,然后嫁给了多金俊俏的另一个主人公。我想到了我和宁臻,可故事到底是故事,宁臻的眼里,我已经看不任何情谊,他不喜欢我了,我不纠缠,他或许还会高兴于我的识趣。我娘依旧每日热衷于安排我和那些公子见面,她想让我别在挂念宁臻了,而她嘴里放下一个人的方式,就是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楚弈每日都约我去望仙楼,他很诚实的告诉我,他是为了应付他娘。我倒是不介意,我来见楚弈,也是为了应付我娘。外界都说我们看对眼了,事实并非如此,对面男人抱着话本子边嗑瓜子看的起劲,我就啃着猪蹄在包间练字绣花,几日下来,我脸上肉眼可见胖了一圈。楚弈抬头看我,随口问了一句,「你看不看」我低头扫一眼书名。「将军的农妇妻。」然后冷哼一声。「我爹不让我看这类书。」而且,话本子多是些闺阁女子看的,他一个男人,怎么就爱看这种。他看书很快,几乎不到一个时辰,手里的书就翻到底了。他含笑地眼睛看着我,一眨不眨,蓦地,我有些心虚。他斩钉截铁:「我送你的话本子,你看完了。」我摇头否认。「我没有。」楚弈没有说话,低头翻着手里的书,不知过了多久,包间里只剩下翻书的声音,他的声音忽然响起「你觉得赫连决如何?」我想也没想。「不够爱女主人公。」话落,我愣了愣,回过神来,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我就知道,你看过。」我满脸通红,不知是羞的还是气的,但还是镇定道:「大致翻了翻。」楚弈笑起来。「大家是不是都是旁观者清?」我唇角抿起,是的,因为宁臻不够爱我,所以三年都不曾给我寄一封书信。因为他不够爱我,所以才会容易变心。我娘见楚弈每日都来找我,乐坏了,整日问我什么时候和楚弈定下来,那日楚弈送我回家,我娘就热心留下,她越看楚弈越是开心,拐弯抹角地问我们什么时候成亲。楚弈笑的很具有欺骗性,半真半假道:「容容同意我们就成亲。」我娘夜里又来了我的房间,苦口婆心地劝我,她抱着我,小声说道:「娘知道你放不下你宁臻,可这宁臻啊,不是个良人,更何况,他现在不喜欢你。」她抹着眼泪。「娘做的这一切,都是因为你。」4我嫁人了,嫁给了安王府小王爷楚弈。我哥看着我,摇头叹息。「我们果然不愧是兄妹。」我也觉得好笑,我和我哥的状况,简直一模一样。那日十里红妆,炮竹声响彻街尾,热闹的不像话。我如提线木偶一般,被人牵着进门,耳边一拜天地,二拜高堂的声音很刺耳。然后楚弈拉着我的手,将我牵进了婚房。我才恍恍惚惚间明白,是的,我成婚了,三书六聘,十里红妆,正妻之位。今年我二十岁了,是个老姑娘了,也终于嫁人了。可我的新婚夫君,不是宁臻。楚弈他上门提亲时对我说。「不过应付,你别多想。」我于是便没有思索,点了头,我想到了我阿爹阿娘,想到了被人非议的日子。楚弈是个良人,可惜不喜欢姑娘,只喜欢看话本,写话本。嫁人应嫁如意郎君,可人生又不能事事如意。我不等你了,宁臻。新婚当夜,楚弈喝得醉醺醺才回来,坐在床边上,盯着我的脸瞧,他带着醉意的声音响起,喊我的名字。「容熹……」「我在。」我轻声回应,陌生的床榻让我难以入睡。他低声笑了笑,像是止不住一般,然后道:「很早之前,我就见过你,可那时候我没想过,我日后的妻子会是你。」我不知他这话是何意,坐起身看着他,烛火摇曳,也他面容清俊,眼神有些迷蒙,他说:「那时候,我可讨厌你了。」我忍不住皱眉,小声辩驳。「胡说,旁人说我最讨人喜欢了。」他轻哼一声,然后瞅了我一眼,眼里的笑意溢出来了。我微微抬起下巴。「你讨厌我,那肯定是你的问题。」话落,我愣了愣,然后涨红了脸,平日我肯定是说不出这种话来,可对着楚弈,我又控制不住自己。他给我倒了一杯酒,然后递给我。「今日大婚,喝个交杯酒。」我皱眉,有些不愿。「楚弈,是你说走个过场应付一下而已。」他点头。「嗯,走个过场,你怕了。」我手指捏紧了衣摆,对上他似笑非笑的眼睛。「容熹,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我愣了愣,接过,然后瞪他一眼,与他喝了这交杯酒他的呼吸打在我的脸上,眉眼染上几分醉意。「容熹,你在宁臻面前,也是这个样子嘛?」我愣了愣,然后摇头。他笑:「那就好。」满屋红色,我忽然想起,其实我和宁臻,也差点走到这一步了。十六岁那年,平南王府出事前一夜,他敲开了我的窗户,彼时快要天明,他语气兴奋,问我要不要和他去玩。然后他带我出了城,去了不归山,等到第二日日出时,我看见了不归山漫山遍野的杜鹃花。宁臻说,他今日会亲自上门提亲。穿着黑色长袍的少年,浑身上下带着骨子里少侠的飒爽英气,露出顽劣的笑,眼里却满是我一个人,他问我:「容熹,你要不要嫁给我。」我红着脸,却没有回答,只道:「明年你若是还带我来看花,我就嫁给你」然后,就没有然后了。平南王府谋逆,等宁臻回家时,他爹已经下狱,又过了几日,不知是何原因只留下了宁臻。那日下着大雨,长长雷电划过苍穹,我从后门出去,跑去了平南王府,我从未觉得,这条路如此之长。宁府门口的白绫湿哒哒的在雨中摇晃,我推开沉重府门,便看见宁臻一身素白跪在大厅,门口放着一口棺材。他脸色苍白,回过头来,隔着雨幕,我看见他红着眼睛,然后站起来朝我跑来,许是跪了太久,他从台阶摔下,摔在雨里,弄脏了他的白衣,他整个人扑在地上,狼狈不堪,手掌也被划破。我跑去扶着他,他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容熹,我好疼,刚刚摔那一下,我觉得好疼。」他在雨里,哭得很伤心,他说他很疼,我也很疼,我看见他的样子,忍不住心疼。我安抚他,和他一起哭。「宁臻,你哭出来吧。」最后他说:「容熹,我没有爹了。」他说:「我看着我爹死在我的面前,他让我活下去,可是容熹,我要怎样活下去啊。」他向来是意气风发,骄傲明媚的像太阳,无所不能的样子,我压下心疼,将他抱在怀里。「宁臻,你还有我,你要活下来,为了你爹,也为了你自己。」少年家逢变故,一夜长大。他在雨里哭了一晚上,我守在他身边,陪了他一夜,直到第二日太监推开府门,径直朝宁臻走来,我恍然回神,拿着刀站在宁臻身前,我那时顾不得那么多,只以为他们要处死宁臻。那人越靠越近,而后,宁臻的手搭在我的肩膀,小声道:「容熹,我没事。」他们是来带宁臻走的,走时,宁臻告诉我,要我等他,等他回来,就娶我。后来我听闻是他说,他要去边关效力,为平南王赎罪,可我记得他那晚说的话,他说:「容熹,你信我,我爹不会谋逆。」电光火石间,我好像明白了什么。身边的人闭上眼睛,呼吸平稳,房间带着淡淡熏香,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忽的,楚弈开口道:「要是你睡不着,我们可以干点别的。」他侧身,含笑看着我。「听闻容家小娘子容色一等一的好看,你说这良辰美景,洞房花烛的,可不能浪费了。」我警惕起来,语气蓦地变得尖锐。「楚弈,是你说应付的。」他抓住我的手,将我压在身下,他目光黑沉沉的,呼吸喷洒在我的脸上,只道:「既然不想,那就休息。」我于是老老实实闭上眼睛,他轻笑一声,退了回去。5皇宫举行赛马,楚弈带着我去了,他不精赛马,我也不精,两人凑一起抱着瓜子嗑,他时不时点评一番,什么七皇子的马都比他人帅,大皇子最近伙食不错,身宽体胖,他说的小声,我听着也忍不住笑。他见我笑了,又小声说句。「你笑就笑,你别盯着大皇子笑,生怕人家不知道你在笑他。」平心而论,与楚弈结婚是件快乐的事情,他有趣生动,总能把烦闷的生活过的十分快乐,他好像总有说不完的话。可我总觉得,他不快乐,至少不是他表面上的那么快乐,他总是对事物有种极度无趣的看法,就像生活,他也是得过且过。所以他并不在意夏夜喝多了井水会拉肚子,并不在意街尾馄饨摊不干净,也并不在意他未来的妻子是谁。我甚至怀疑,若有一日,他不想过了,随时都会离开。他侧身问我,指着高台上的一团绣球花。「你要不要?拿到了可有一匹鲛纱,用来做衣服特别好看,而且很凉快。」我有些心动,鲛纱千金难求,皇室都很难拥有,听说用鲛纱做的衣服,在夏天穿十分凉快。可那鲛纱需要赛马赢得,我还未开口,楚弈就站起身来。「等着,小爷我给你去取。」赛马最后赢的那人,是宁臻,他似乎没想到还有楚弈会上场,目光轻轻扫过我。楚弈看着他笑笑,嘴里说着讨饶的话,语气却没有什么变化。「哎呀,我可比不过你,你可得给我放水啊。」话落,身下马儿跑得飞快,他回头朝我一笑,嘴里说着什么,我不免担忧起来。目光追逐着马场上的身影,宁臻反应过来,不多时便领先一步,楚弈的马忽然越起,像发了狂,他拼命握紧缰绳。眼神盯着前方的人,握着缰绳的手渗出血来,他露出一个笑来,马儿速度极快,几乎出现重影,超过前面的宁臻,我心猛的提上来,宁臻伸手拽着那团绣球花,那马却怎么也停不下去,就在这时,楚弈翻身下马,因为冲击力,他摔在地上,吐出一口鲜血,我跑过去,心疼的想扶住他,他却朝我笑了,露出他的血盆大口,让我又想笑又想哭,我红着眼睛,习惯性想拍他一下。「为了一匹鲛纱,你命都不要了。」他缓了两秒,才慢慢站起来,手里死死握着那团绣球花,然后一瘸一拐的朝高台上的帝王跪下。老皇帝很高兴,又是夸赞又是半真半假的心疼。「不愧是我楚家的儿郎,不过至于为了这点奖赏,这么拼命。」楚弈歪头一笑,挥了挥手里的绣球。「这不是为了拿到鲛纱给我家娘子做衣服。」他一身狼狈,手心破开了一个口子,却回头朝我笑,我一时有些难受,小声朝他道:「我也不是非要用鲛纱做衣服。」楚弈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我的脑袋。「没出息,这就感动了。」老皇帝夸我们夫妻情深,旁人也多多少少附和一番,我搀扶着楚弈回身,便对上了宁臻的目光,他忙低下头,安安静静的站着,看不出情绪,我没在看他,扶着楚弈离开。楚弈这一摔,足足躺了半月,我因着心里的愧疚,几乎是手把手的照顾。可楚弈惯会蹬鼻子上脸,连喂饭都要我亲力亲为。每每被气到跳脚,他又开始笑着哄我。「好啦好啦,别生气啦,下次小爷带你出去玩。」好在,他总算好起来了。他闲的无聊,整日待在院子里写话本,我对这玩意也上瘾了,开始整日整夜地看。有时甚至看到天亮,熬的眼睛下面发青。他有时笑我,说我大家闺秀怎么也爱看这玩意。我又急又恼,对着他的脚猛的踩了一脚。苍天可鉴,我并非脾气暴躁之人。可气死人,这玩意。他似乎很喜欢看我生气,猛的一下将我拉入他的怀里,笑声好听,低声哄道:「好啦,不笑你了,我的话本子都给你们看。」然后我的怒气就莫名其妙平息下来。他生活并不规律,因着写话本,昼夜颠倒是常事,有时他饿了,会去厨房煮面,拉上我一起吃。他手艺好,会做各种零嘴肉干。嫁过来不过半年,我便又胖了一圈,回去我娘看见我便笑得见眉不见眼,嘴都合不拢了。「娘的眼光不会错的,看你嫁去不过半年,人性子都变得活泼了。」说完,她又抹着眼泪。「早知道这样就好了。」走时,她隐晦看了我一眼,塞了我一个包裹。「下次回来,娘说不定就能抱外甥。」夜里我就着烛火看完手里的书,想到我娘递给我的话本,打开便红了脸,手里的书掉了下来我虽未经人事,可该懂的都懂了,楚弈还在对面写话本,听见动静便凑上来,捡起地上的书,他奇怪的看了我一眼,有些揶揄。「容熹,看不出来……」我顿时无语凝噎,空气变得有些尴尬。「不是我。」他嗯嗯啊啊的点头。「不是你是我。」我:「……」与楚弈同床共枕已经很久,可唯独今日有些尴尬,他忽然伸手,将我揽入怀里。小声说道:「容容……」我呼吸蓦地有些急促,搭在我腰间的手掌变得滚烫。「容容,我们试试?」「试什么……」他手指划过我的腰,引起一阵战栗。「可以嘛。」他小声道:「容容,我是个男人……」我握住他的手,红着脸,声音颤抖。「楚弈,不行……」楚弈笑着揉了揉我的脑袋。「我骗你的。」我松了一口气,我知我和楚弈成婚,便会有这样一天,我们是要过一辈子的,以后还会有孩子,至于宁臻,自他退回庚帖那日,我们就不可能了。可到底是第一次遇见这种事情。我窝进楚弈怀里,有些不好意思,小声说道:「楚弈,我们好好过日子吧。」他身体一僵,嘴里忍不住嘀咕:「我哪天没有好好过日子。」6楚弈带我去花灯节那日,我遇见了宁臻和那位言姑娘,彼时楚弈牵着我,在人群里钻来钻去,然后便撞到了宁臻怀里,他扶着我,眼里情绪不明,最后楚弈将我拉在身后,朝他笑了笑。「多谢你帮了我家娘子,不过日后我定会好好护着。」宁臻看着面前的楚弈,手里握成拳,身边的红衣女子忙伸手挽住宁臻胳膊,笑面如花。变故便是发生在这时,人群忽的出现一批人,手持着刀,便朝宁臻而来,两方人马厮杀,混乱中,红衣女子牵着我跃马便走。她力气极大,我挣脱不开。后面的人穷追不舍,马在城外的山前停下,不知道到了哪里,歹人越逼越近,言颜伸手将我护在身后,手里的刀朝那歹人挥去,血溅了她满脸,她回头,不好意思朝我笑笑。「你别害怕,我会护着你。」她将我安置好,便孤身一人去了那几人那里。她武功厉害,很轻易便杀了那几人,可还是受伤了,她毫不在意,我伸手搀扶着她,夜色很黑,只有星光点点,夜里下了雨,我扶着她,进了山洞,她脸色苍白,身上满是血迹。。我小声问她,「今日你为何要救我。」她道:「今日本就是我和宁臻连累你了。」我没有问她和宁臻的事情,外面大雨瓢泼,她看着我,小声问我:「你真的,不喜欢宁臻了吗?」我愣了愣,然后才道:「我已经嫁为人妇,同宁臻,本就没什么关系。」那个带我夜里看花,为我放了一城灯火少年,终究同我是有缘无分。言颜冷哼一声:「也是,只有宁臻是傻子。」我瞥她一眼,她却已经转过脸假寐,我只当她介怀我和宁臻之间的事情,于是认真道:「你和宁臻如今真心相爱,不必在意我同他之间的事情,他已经不喜欢我了,我如今对他也没有当初那般动心,我的夫君是个极好之人,我如今对他也有男女之意。」言颜是个好人,我希望她和宁臻都好好的。「你如何知道宁臻不喜欢你?」她睁眼,瞧着我,我看不到她的表情。我认真道:「这些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就算你说他心里有我,他所做的一切都有苦衷,我们之间也是不可能了,我已经是楚弈的王妃,更重要的是,我已经不喜欢宁臻了,我和我的夫君,日后会过的很快乐。」话说出口,我只觉得松了一口气。带我夜里看花,给我放一城灯花的人固然好,我记得那漂亮的景色,记得宁臻漂亮的眉眼,可那个哄我开心,带我去玩,给我煮面的人,在无数小事上占据我的生活。他顽劣,似乎很不务正业,甚至有时候让人生气,可他温柔,尊重,爱护我,让我无趣的世界忽然鲜活起来。夜里雨停,我和言颜依偎在一起,有些打盹。不知过了多久,洞口忽然响起楚弈有些焦灼的声音,我忙起身大声回应。一点火光在洞口亮起,火把后是楚弈焦灼的脸,他的衣服也被划破了几道口子,我摸黑跑过去,他一把拽过我。「你吓死我了。」明明是那样生气的神色,我却忽然觉得安心,忍不住笑起来。「楚弈,你来啦!」洞口的风吹过来,我被冻的一个哆嗦,他将我抱在怀里,脱掉外袍盖在我的身上。「我来带你回家。」他嘴里絮絮叨叨,「冷不冷,回家洗个热水澡,我给你做好吃的。」他如今浑身上下狼狈不堪,却还在关心我冷不冷,我从未见过他这副样子,他向来是对万事都漫不经心,带着骨子里的淡漠。我心里一暖,回抱住他,朝他笑,他有些不好意思,似乎想了许久,才开口道:「我今夜找了你很久,我害怕你出事。」顿了顿,他又道:「我想告诉你,我不是个喜欢拐弯抹角的人,我对你好,我就想让你知道。」我朝他笑,心口只觉得一阵暖意。不一会,拿着火把的宁臻也出现在了洞口,他眼里焦灼和担忧不加掩饰,在看见我安然无恙时又渐渐褪去。「言姑娘受伤了,在里面。」我朝他道,他点头致谢,径直朝里面走去。楚弈揉揉我的脑袋,眼神带着安抚,然后背对我俯身弯腰。「走吧,小爷我背你回家。」我靠在他的肩膀,山路泥泞湿滑,我却觉得格外心安。他低声哼起不知名的小调,咿呀呀带着江南烟雨的味道。我安静趴在他的背上,小声问他:「楚弈,你怎么对我这样好好呀。」他轻笑一声,「没出息,这就感动了,你是我娘子,对你好是天经地义的。」我脸一红,提亲的时候还说只是应付,如今一口一个娘子,我不安的扭动了一下,他身子顿住,然后才笑道:「摔了我可不负责。」他语气没有责备,身后脚步声忽然停住,我忍不住回头去看,宁臻拿着火把跟在后头,楚弈声音响起。「容熹,你好点照路,别烧着我的头发了。」我忙回神,不敢分心。楚弈那日后又开始成日待在家里写话本,他自己开了书舍,不管是官家小姐还是平民百姓都爱看他的书,甚至到达了一书难求的地步,我也才知道,楚弈便是景中最热门话本《村长旧情难忘》的作者容易公子。而我打着为他纠错的名头,是京中最先看见初稿的人。若是说出去,怕是要引的不少人的艳羡,他不愿意说,许是怕别人知道,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于是这也成了我和他之间的秘密。7那匹鲛纱被做成了两件衣服,我和楚弈一人一件,薄薄轻纱在阳光下泛着波光粼粼,穿上确实凉爽,不过却也没有想象中那么稀奇。我还笑着说我们的衣服是配套的,看着像一对。他拿着笔的手停住,好笑地看着我。「我们本来就是一对。」我红着脸,瞪他一眼,看着衣服却愈发欢喜。只是没穿多久,天气便转凉了,楚弈在天气转凉之际,生了一场大病。安王妃特意来看了他一次,只让我好好照顾他,又急匆匆和安王回了京郊别院,他们已经不问朝廷之事。,每日过的舒心自在。我也乐得不用处理婆媳关系。、楚弈这次生病,主要还是平日作息饮食不规律,和我想的一样,他并不在意自己的身体,甚至死去都无所谓。他生病在床上躺了许久,一直没有好起来,终于在一次夜里被我发现了端倪。他倒掉了熬好的药,被我撞了个正着,他似乎也没想到我会忽然出现,手里的碗几乎要拿不住,苍白的脸罕见出现一丝慌乱。我冷着脸,又让人去熬了一碗,他躺在床上装睡,我坐在他床边,压抑着心头的怒火,问:「你为什么要把药倒掉。」他闭着眼睛,装聋作哑。我伸手轻轻推了他一下,他才不情不愿的睁眼,小声道:「反正自己会好,不吃药也行。」这话让我气笑了,我毫不怀疑,之前他每次生病,都是这样过来的,我坐在他身边,笑的胸腔震颤,火气一股脑往上冒。「那万一要是他自己好不了呢?」我问,他拿被子挡住我的视线,又被我一把扯下,他眉心微微皱起,语气开始有些不耐「我说了,会自己好的。」我沉默两秒,「要是好不了呢?」楚弈安抚道:「不会的,相信我。」他话一出口,我便觉得气血上涌,楚弈就是有这种气人的本事。「要是自己好不了,你是不是干脆等死?」我看着他漂亮眼睛,认真他嗓音一下子就软了下来,伸手摸了摸我的头,我眼泪瞬间落下。他说:「好啦好啦,我下次一定老老实实喝药。」莫名的,我就觉得有些委屈,他总是这样,惯会骗人,也惯会哄人,总能安抚我炸毛的情绪,然后死性不改。他手足无措起来,小心翼翼地抱着我,像哄孩子一样,安抚道:「你别哭了,我不骗你了。」我轻轻推开他,声音带着哭腔。「楚弈,你为什么那么想死。」我看见他素来毫无生机的眼睛,出现了别样情绪。「人生来就要死去,不过早晚,你何必这样难过?」我抓住他有些冰凉的手,将温暖渡过去。「可是我不想你死去,你爹你娘也不想你死去。」楚弈唇角勾了勾,笑的很是无所谓,他将脑袋靠在我的肩膀,我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疲惫。他说:「这里的生活太无趣了,一点意思都没有,我每天都要很努力,去睁眼看第二天的太阳,可是第二天依旧是一样的太阳。」我不知道他为什么会产生这样的情绪,他看着我道:「要是有一天你知道真相了,你会怪我吗?」我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我只知道,他现在似乎很难过。于是抱着他,小声安抚。「你每日看见的太阳,都是新太阳。」他笑了笑。「你怎么会知道真相。」于是他老老实实喝了药,然后漂亮的脸皱成了苦瓜。「你怕苦?」我问他。我安抚他,像哄着小孩。「你别怕,明日我给你准备蜜饯。」楚弈摇头笑:「我又不是小孩了。」我睡在他身边,将他贪凉的腿用被子盖上。如今入秋,夜晚降温,可楚弈向来爱将脚伸出被子。「楚弈,你可不能想着死,不然我就只能去尼姑庵了,别人可是会叫我小寡妇的。」他笑,「那我下次就写,王爷的寡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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