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最开始的时候,马嘉祺还会用一副很受伤很受伤的表情,楚楚可怜的望着他,像是不明白,明明每个夜晚都会窝被窝里和他谈天说地的哥哥,为什么突然要分房睡。
但那时的丁程鑫狠下了心,与其提心吊胆的在马嘉祺醒来之前去换衣服,不如直接从根源上断掉。毕竟,他们确实,都不是小孩子了。
甚至在马嘉祺半夜偷偷跑到他的房间,嘴里嘟囔着“是保姆让分房睡”之类的话语时,丁程鑫也会不留情面的将人推出,迎着马嘉祺错愕的目光。
仿佛将“分房睡”这个行为,怪罪于保姆,就可以证明,哥哥依旧爱他。
显然,一个正常人,譬如丁程鑫和保姆,是不会将“分房睡”这种行为与“爱不爱”挂上钩的,但马嘉祺显然不是一个脑回路正常的正常人。
从那时起,马嘉祺就知道了,哥哥有时嘴硬心软,但在选择性问题上,不可能让步。
也是从那时起,马嘉祺将心里的那个秘密,埋藏的更深、更深。直到在心里竖起一座衣冠冢,等待着有一天从此处开出更为绚丽的花儿来。
……
马嘉祺“好。”
小嘉答应的很爽快,仿佛对他而言,睡客房是他作为一个“客人”—即使这个客人是主人的弟弟,最正常不过的事情。
丁程鑫倒是愣了一下,不过到底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在马嘉祺进客房时丢下一床干净的被褥,然后离开。
马嘉祺嘴角扯出一个略带讥讽意味的笑容—这是对自己的讥讽,他恨自己为什么不能压下那在他心头如杂草般疯长的思念,不受控制的去亲吻了哥哥。
那时的他,对于自己在做的事情,别说十拿九稳了,甚至连五成的把握都没有。那个男人的势力远不是他可以想象,而他在努力的搜集一切资料,在接手集团的同时,想要将“父亲”送进狱里。
飞蛾扑火,以卵击石。
一边是早已被蛀虫侵蚀、远不像外表那样华丽的“大集团”,一边是处处提防、刁难他的父亲,还有那些如蜘蛛网般凌乱又缠人的人际关系,他只觉得,自己好像在生活在一张无形大手下,随时会被掐断呼吸—随时会被拍死。
所以,他想吻。
马嘉祺刚将被褥展开,不过两分钟的功夫,就听到门口再次传来脚步声。
这次的声音,带着点点匆忙、凌乱,马嘉祺还没来得及看看是谁,另一只手—另一只同他一样,属于哥哥的手,出现在了他的视线里。
丁程鑫“这里很久没住人了。”
丁程鑫“可能有点灰,我扫一下。”
这间屋子里,只有他和马嘉祺。这话显然是说给马嘉祺听的,而不是在楼下房间里已经睡着的多多。
但“打扫房间”这件事,是丁程鑫做的。
仿佛他说的那些话,不过是为了让这个静谧的空间不再那么安静,而不是让马嘉祺去做。
马嘉祺想,或许可以装作不经意碰到阿程的手,但一想到在鞋柜前,他不过靠近一点,丁程鑫平静却可以称之为“炸毛”的反应,还是放弃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