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渐渐亮了起来，九霄城内的血腥气也散去了一些，云开雾散时隐隐可见藏在云层之后的日光，看来今天会是一个很好的天气。
萧云舒站在阁楼上似乎是在等着日出，又像是在等人，直到潺潺的水流声靠近，她没有回身，只是问了句。
“如何了？”
苏恨水依旧穿着那身玄色水纹袍，温和而带着凉意的声音在萧云舒耳边响起。
“谢霸死了，苏烬灰废了，三家活下来的弟子都已经归顺，至于慕家家主慕子蛰在和慕词陵决战。”
听到这里，萧云舒倒是有几分惊讶，“慕子蛰居然能在慕词陵手中坚持到现在？”
她从苏恨水那里了解过三家家主的实力，慕子蛰虽然擅长诡道术法，也用毒，但是论起武功的话，定然不会是慕词陵的对手，就连苏昌河都说阎魔掌是像疯子一样的武功。
慕词陵是带着了结的决心去的，不可能会对他留情。
苏恨水接着说道，“你的那个疯子不知道怎么回事，竟然不用阎魔掌，非要用慕家的武功和他拼个你死我活。”
萧云舒这才明白缘由，当年慕词陵和慕子蛰同为慕家家主亲传，只是两个人走了不同的路。后来，慕词陵偷练阎魔掌，还是慕子蛰告发的，三家家主联手才勉强把慕词陵制服，锁进了死灭棺。
过去这么多年了，他还是没忘记当年在慕家的事情。
既是如此，萧云舒就没打算去管，“他虽然看似疯癫，但也有自己的坚持，他不是要争个胜负，是想为自己正名。这是他们两个自己的事情，我们就不必插手去管了，反正最后赢的那个人，一定是慕词陵。”
闻言，苏恨水低声笑了起来，他的声音很好听，是萧云舒一个声控都很喜欢的声音。
所以即便是此刻他的笑声里带了点不礼貌，她也能接受。
只是这该问还是得问。
“笑什么？”
苏恨水：“你虽然有野心，但似乎.....心太软了，这可不是一件好事。”
他在暗河多年，见多了尔虞我诈，你死我活的争斗，所有怀着野心的上位者都有一颗自私冷漠的心，唯独她。当时给了她锥心毒的解药，是想让她以此为把柄控制慕词陵，她可倒好，还没得到人家的效忠就先把解药给了。
怎么就不想想，慕词陵要是吃了解药转脸不认账，她是能逼着人把解药吐出来不成？
萧云舒：“怎么，不会是现在觉得我不靠谱，不想信我了？”
“人这一辈子选择的机会并不是很多，在这个时候，我要是还反悔的话，那岂不是自己找死了。”
他的话语如同潺潺流水，看似平和，却始终都带着试探。
作为提魂殿的水官，他比苏暮雨和苏昌河都要了解影宗的实力，纵然现在没落，也仍然在天启城有着百年基业。
萧云舒：“慕明策想把眠龙剑给苏暮雨，但我想他一定不会接，最后坐大家长的还是苏昌河。不过这样也好，暗河内乱初平，以苏暮雨的性子不太适合稳住局面，我会带苏暮雨先行前往天启城，苏昌河那边就交给你了。”
“殿下，那万卷楼可不是个好烧的地方。”苏恨水微微颔首，第一次向她表示了自己的诚意，“还请殿下把我也带去，至少在天启城里多一个助力，会更安全一些。”
萧云舒：“你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你放心，除了苏暮雨之外不是还有慕词陵。有他们两个在，不会有事，而且你莫不是忘了我在皇城里就是一个病弱无人在意的公主，谁会把苗头怀疑到我身上来。除非，有人主动告密了。”
最后几个字，她笑眯眯地加重了音，目光锐利地看向苏恨水。
“当然，我相信自己的眼光，一定不会看错人，对吗？”
萧云舒离开时，苏恨水看着她的背影喃喃低语，意味深长，“我的公主殿下，您对刚认识的慕词陵尚且能如此在意，为何对我还不肯全然信任，真是令人伤心啊。”
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