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四淮城被封锁之后,所有的药铺和医馆都被仔细搜索翻查,就连客栈和旅馆也没有放过。但是两天下来,依旧没有浊清的踪迹,不仅如此,更奇怪的是,萧永的尸体竟然也离奇的失踪了。
明明萧永和典叶的尸体都是由无双城的人看管着,却还是悄无声息地消失了,除了浊清还能是谁做的。
宋燕回面露难色,自知是他们的疏漏才会造成现在的局面,“我已经派人去找了,要是有消息的话会立刻回禀。”
“现在不必去别的地方找了,死守城门就好。”苏暮雨说道,“他把萧永的尸体偷走,一定是想把人带回天启城,现在只要死守城门,或许就能堵到浊清。”
萧云舒:“说得有道理,那就把其他人都撤回来吧,也让他们觉得现在城防松懈,或许会露出行踪。”
慕词陵:“那我们就在城门附近隐藏行踪,不要做的太过明显。”
“那城门.....就得打开了。”宋燕回也有自己的考量,四淮城不能一直封锁,城中百姓也会有意见。
要是想让浊清放松警惕,不如就做到彻底一点,城门大开,引浊清出来。
萧云舒:“宋城主既然有为难之处,那我们自当配合,在四淮城里叨扰了几日,是该离开了。”
宋燕回躬身客气说道,“我还得多谢公主,是公主的解药才救了城中百姓的性命。”
“也就是顺便而已,宋城主不必客气。”她看了眼在外围的慕词陵,微微颔首示意,“那我们就先告辞了。”
拂晓时的天色将明未明,是一天中最黑暗也最容易松懈的时刻,守城门的侍卫们昏昏欲睡,渐觉疲累。就在这时,一道暗紫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忽然出现,速度快得只在空中留下一道残影,巨大的内力虚空一拍,首当其冲的几个侍卫甚至来不及挡,便被震得筋断骨折,倒飞出去。
是浊清!他果然还在城里!
只是此刻的他,不复往日阴鸷的模样,衣袍多处破损,沾染着暗沉的血迹和尘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脸色也变得青白。看样子这带着一身内伤躲躲藏藏的日子也不好过,想他在宫里那么多年,什么时候受过这等磋磨。
“拦住他!”藏在暗处的宋燕回厉喝一声,长剑出鞘,他知道自己不是浊清的对手,哪怕对方现在受了重伤。
但能拖住一会是一会,苏暮雨已经从另一侧出现了,细剑意化作绵绵细雨,与此同时慕词陵和苏昌河也杀了出来,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浊清团团围住。
当年浊清屠村,杀了苏昌河的家人,这个仇他誓死必报。
“凭你们几个,也想留住咱家?!”浊清嘶声道,眼中凶光毕露,他知道今日是一个死局,除非拼死一战,否则就只能把命留在这儿了。
在生死之危下,他也不顾自己重伤的身体,强行催动内力,像是用了什么邪术一般,掌力再涨三分,将宋燕回震得踉跄后退。就连慕词陵阎魔掌的刀光也被强行荡开,只有苏暮雨的细雨剑光依旧如影随形,却始终没有伤到实处。
纷乱的战局之下,天边霞光隐隐浮现,太阳就快出来了。
萧云舒站在高楼屋檐下,没有出手,这是她答应苏暮雨的。
也不只是苏暮雨一个人的意思,他们都希望如此,她也就顺势答应下了,先旁观。若真是到了合力都没法杀了浊清的时候,她再出手,也算是一招釜底抽薪,或许能收到奇效。
看着那边的战况,她忽然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何德何能,得此真心。
“殿下策划了一手好棋局,如今正是棋局关键的时候,却只打算旁观吗?”
谢宣的声音忽然传了过来,她下意识的回头看了眼,略有些惊讶。
“我以为,先生已经离开四淮城了。”
那天晚上杀萧永的时候就没看见谢宣,她以为人已经离开了,就没再多管,原来还在四淮城。
谢宣淡淡一笑,“殿下不必惊慌,有些事情迟早都是要暴露的。再说我对殿下完全没有威胁,不管殿下想做什么,谋划什么样的棋局,我都不会插手。”
是啊,他说的没错,从他出现在这里的时候就已经说明,谢宣什么都知道。
萧云舒:“先生以为,我做的是对是错?”
“其实对错不重要,只看殿下心里想做什么。”谢宣并没有像她想的那样出言指责又或者是点评,只是走到了她身边,凭栏远眺,“殿下孤身一人能走到今天,已经很了不起了,我很佩服,真的。”
这番话听着倒是真心,萧云舒也放下了些警惕的戒备,“我没想过滥杀无辜,只是除掉一些挡住我去路的人,先生既然不打算阻止我,还请先生不要多问。”
“那我得跟你坦白一件事了。”谢宣看向她,淡淡微笑,“还请殿下知道以后,不要怪罪于我。”
不知为何,萧云舒心里忽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先生做了什么?”
谢宣轻声,“琅琊王殿下,已经到四淮城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