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今年的冬天来的真早……”
沐雨抬头望去:窗外,雪花纷飞,忽散忽聚。越下越大。站在窗边的江婉伸出手,接住几片枯松的雪,那雪在手上立即融化成晶莹的水珠。雪落在地上,倒将院子染白茫茫的一片。
院子里进来了两个人,打头的正是宫商角院里的绿玉侍卫。
两个人的脚印落在雪地里,原本洁白的雪被踩得脏兮兮的,失去了刚才的美感。
“婉夫人,公子特意嘱咐我,将此物送至娘子手中,并让我转告娘子,初雪虽美,但娘子身体虚弱,切记多加保暖。"江婉站在窗前,眼神空洞地凝望着窗外那灰蒙蒙的天空。
她的眉间紧皱,似乎在深思着什么。窗外,一片片雪花缓缓飘落,宛如一幅宁静而美丽的画卷。然而,江婉却无心欣赏这美景,她的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
江婉冷不丁开口:“过些日子便是宫门迎娶新娘的日子,这雪倒是通人性,知道来凑热闹。头雪天,总是格外特别和热闹,即便笼罩着阴云,飘着细雪,也是一个宜嫁娶的好日子。公子也该娶个新娘了”
沐雨将斗篷罩在江婉身上,小声地劝道:“不管娶不娶新娘,你与公子从小一起长大,公子到底是念着夫人的。”
沐雨接过东西,向金繁道谢,随后金繁也没多留转身离开。
江婉苦笑“我自小在兰夫人身边长大,山谷里的雾气、毒瘴……早已侵入肺腑。我这副身体不知道还有几年好活。”
江婉自小在兰夫人身边长大,兰夫人是个知名的才女,诗词歌赋样样精通。在兰夫人的熏陶下,江婉也成了一个才情出众的女子。她琴棋书画皆通,是标准的名门闺秀。
江婉的身体一直不好,从小就患有重病。兰夫人为了给她治病,四处寻访名医,不惜花费重金。但是,尽管兰夫人竭尽全力,江婉的病情却始终没有好转。
她知道,自己的生命就像一朵风中的残花,随时都可能凋谢。宫氏家族人丁稀少,香火不旺,宫尚角要争夺门主之位的。“念着我又如何,到底是没有结果的。”江婉常常这样自言自语。
她知道,她的病是治不好的,她对宫尚角所有的思念和爱意都只是徒劳。她不想让他为自己担忧,更不想成为他的累赘。
夜,如泼墨般浓厚,缓缓覆盖大地。
今夜的湖面,却与往常截然不同。船上不再是堆叠如山的布匹、水果、鲜花、蔬菜和肉食,取而代之的是一艘艘挂满红绸和彩灯的花舫。
外面的清况如何江婉不得而知,只是睡得极不安稳。江婉好像身处在一片混沌之中,外界的一切对她来说仿佛被封印在了一层迷雾之中。她尝试去感知外面的情况,却像被困在了一座无形的牢笼里,无法窥见外面的世界。她一夜辗转反侧,噩梦连连。
第二天,沐雨端着药进来,看着坐在桌前的江婉,有些担忧地说道:“娘子,先把药喝了吧。”江婉抬头看了沐雨一眼,又低下头去,声音有些沙哑地说道:“倒了吧,我不想喝。”沐雨皱了皱眉,他知道江婉的性子倔,但她也明白江婉的身体需要治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