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停了。两人漫步回屋里。狐小沙去和石青一起做饭了,于是青欲香坐在莉迪娅旁边。莉迪娅正在发呆。
青欲香发话了:“咱们做的对吗?”她局促不安地搓手,同时避免着和莉迪娅的对视:“我是指……和僧蝶的所谓‘合作’,以及对那些怪物做实验。为什么你不报警抓她反而还利用她?”
“我不想谈这个。”莉迪娅道。
“那好吧。我回屋了。”青欲香没办法,只好起身准备离开。莉迪娅叫住她,随后急促地说:“我和僧蝶曾相爱过。”
青欲香坐回来,像一个等着听故事的孩子一样看着莉迪娅。
“年少美好的时光。”莉迪娅回忆着说,“那时我是尊贵的副公主。我姐姐西尔维娅公主和我,我们关系很好。僧蝶是来自主大陆的旅行者,来到我们圆形大陆的皇宫后,声称自己察觉到有什么不对。我母后当时入了芙蓉,就是咱们灵幻语,肚子里有了孩子的意思。这个你懂吧?”青欲香点头后,莉迪娅继续:“僧蝶说,这胎儿是个病胎,而她恰巧有药能治它。我们一家人对此深信不疑。于是她留下来,就住在我卧房北边的空卧室。我不可救药地坠入爱河。僧蝶比我大十岁,我那时十五。”
莉迪娅笑了,回味着甜味的记忆:“她总能理解我对科学、真相的追求。我常问她关于妖体、动物体、植物体的事。那天她问我,要不要和她一起周游灵幻。我答应了。”瞬间,笑容消失了,故事翻到了恐怖的那一页。莉迪娅道:“我母后了世。都是因为僧蝶,还有她的谎,我母后才会死。僧蝶把我那未出生的妹妹改造成了怪物,撑破了母后的肚子。不久,父王也因思念母后过度而了世。僧蝶本该处以死刑,但我救了她。”
“‘走吧,’,我说,‘从此你我再无交集。’”说完,莉迪娅长叹一口气。青欲香感觉她的面容苍老了许多。
“所以,”莉迪娅憔悴地说,“我们做得对。我们的所作所为和僧蝶做的不一样,我们救了你,救了整个灵幻世界,这才是最重要的。我们做了正确的事。”
青欲香还想问问为什么她自己会与世界的命运相关,不过狐小沙和石青拿着油炸四爪鱼走过来后,青欲香就彻底被香味吸引,忘了要问什么了。
随着时间的推移,青欲香对自己的过往越来越好奇。对于那些人所说的“她的命运与世界的命运相连”,她依然不懂。正在星期八的上午,青欲香正躺在床上,思考着这些问题,突然警报响了。
“快起床!”狐小沙没敲门便闯进屋,“咱们得走了,他们来了。”
“谁来了?”青欲香诧异地问。
“天上的人。他们来找你了。”
太晚了,几个手持武器,士兵模样的壮汉闯进来,不顾莉迪娅和石青的极力阻拦。“跟我们走一趟吧,青欲香。”他们一齐喊,喊声大到地动山摇。
一个想法从青欲香心中一闪而过:这些人的到来与世界的命运有关。他们绝不可能只为她而来,对吧?
“要相信自己的直觉。”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能说什么就说什么,尽力让他们察觉不到我失忆了。”她想:“因为,那样代表一切无异常。他们大概就会离开。”
青欲香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开口:“你们先冷静。我明白,我对这整个世界的命运来说很重要。我会跟你们去天上。”当她说出这句话时,她冒了很大风险。她也不清楚自己装得正不正常。
“不用了。能看到你正常,就够让我放心了。”从那一群人中,走出一个着装不同的人。他一定是使用了某种法术让自己不被注意,不然以他的大黄袍,青欲香一定会最先留意到他。他一抬手,那群人一齐毕恭毕敬地退下。他严肃地盯着青欲香,目不转睛:“有小道消息说你失忆了。好在那不是真的,对吧?”他不等青欲香回应,忽然就消失在众人眼前。
不久,那些来找茬的士兵也都离开了莉迪娅的家。一直绷紧弦的青欲香终于瘫下来,倒在柔软的床上。狐小沙坐在床边,鼓励道:“你真厉害,刚才那种情况,换我准会慌到不行。”
“他是谁?”青欲香问。狐小沙知道她问的是谁。
“玉柳至幻,玉帝,整个灵幻的最高统治者。”他答到,“他也是一切为了保护这个世界。不过他有点极端,最好提防着他。”青欲香明白狐小沙的话不会是空穴来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