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出生

2007年的冬天，我出生了。在子时，我探出了好奇的小脑袋，对这个世界充满了好奇。

刚出生的我，胖嘟嘟的，比同龄的要胖些。爸妈似乎都很喜欢我，爷爷奶奶也是。那时，我感觉我好像一个小公主，被捧在手心里，也没有过委屈。

我很能吃，也很听话。奶粉这种东西，我一个月能喝一箱。后来，慢慢长大，就开始吃饭。只不过，我有个坏习惯，每次吃饭的时候，总是要去一次厕所，可能消化比较快吧。

我其实，挺倒霉的。

也不知道是什么原因，我总是容易生病。一个月得打半个月的针，一年得有七八个月在医院里。哎呦，打针真的好疼啊，好讨厌这种感觉。因为，我很怕疼啊。

二岁的时候，我又生病了。

爸妈带我去医院，我真的很怕打针，但我也不闹腾。那个护士姐姐，给我在头上扎针，呜呜呜，第一次扎，没弄好。我哭了。然后她又扎第二次，结果还是鼓了。我爸看我委屈的，直接跟她骂起来了。

“你这个护士行不行？往小孩脑袋上扎针，两次了还扎不好。你知不知道多危险？”

也许是我爸太凶了，那个护士姐姐也没有说话。但是，爸爸气的时候差点和他们打起来。哎呦，幸好扎上了，不然，我脑袋就不保了。

三岁的时候，我也好倒霉。

哎呀，我吃面条，旁边有个打火机。我也不知道咋回事，我吃的挺好的本来，然后，崩——的一声，炸了。当时，我直接懵了，哎呦，怎么回事。面条刚出锅，我还没吃几口，全洒了，我的脖子，也被烫伤了。幸好，只留下一个疤，幸好。

四岁，还是倒霉。

我住在农村。六岁之前，我家只有奶奶家一个旧房子。奶奶家是水泥房，比较旧了。之前，奶奶还住过村里面人租的房子。那时候，大姑给奶奶买的脚蹬三轮车，崭新，结果被人偷了。哎呦，这人好坏啊。爸爸当时半夜本来想去找奶奶，妈妈说太晚了，别去了。第二天只发现有个很大的木棍在那，幸好没去。

我那次，去厕所。出来的时候，撞到墙角了。哎呦，还是不明白。我两三岁的时候也没撞墙啊，哎呀，怎么这么惨。呜呜呜，当时，疼死我了。刚好说嘴角撞墙角，真是鸡蛋撞石头，不堪一击啊！当时，嘴角哗啦啦流血。哎呦，感觉这辈子没见过这么多血。吓得我妈赶紧带我去医院。最后还是留疤了。

后来，我也不记得为什么了。夏天，我穿着漂亮的小裙子，很开心。可是，我明明没犯错啊，可能，是惹奶奶不开心了吧。以前奶奶穿的都是那种塑料的拖鞋。鞋底挺厚的，走起路来嘎吱嘎吱的，但应该防滑吧。她当时，直接用她那个拖鞋，往我腿上抽。抽了一下，我的腿直接肿了。那个鞋底印，很明显。真的好疼啊，哎呦，呜呜呜。

幸好，爸妈回来了。那好像是我第一次看爸爸对奶奶发火。他说：“我的孩子，我都不舍得动她一下，你怎么能打她。”

奶奶没吵过他。

我当时，真的好感动。感觉爸爸好像救星一样天降过来。呜呜呜，当时不知道是因为太疼了才哭，还是委屈的哭。哭的好大声，以至于记得好清晰啊。哎呀。

那时，我一直跟奶奶一起睡，虽然奶奶打过我，但我觉得她还是很好。我胆子不大，半夜总喜欢奶奶抱着睡。夜晚的猫，也挺吓人的，尤其是它的叫声，像极了婴儿的哭啼声。三更半夜，很吓人，很吓人，以至我都不敢动。奶奶总会安慰我，轻拍着我，很温柔说：“妮儿，别怕，这就是猫叫，不怕，奶奶在。”之后，我会很安心，慢慢入睡。

五岁，说倒霉也不算，但也不是不倒霉。

感觉，一切都变了。也许，因为他的出生吧。我的人生，也发生了转折。

2013年，他出生了，他叫昊，是我的弟弟。刚出生的他，比我当时更招人喜欢。他很白，皮肤像雪一般，而且，他也很胖。是老一辈都喜欢的，白白胖胖的大孙子。也是在他们的感染下，我也很疼爱他，因为，他们告诉我，我是大的，要让着弟弟。

他的出生，似乎把他们对我的偏爱，全都夺走了。我也不知道，该对他是什么感情。是该讨厌他，恨他，还是该继续对他好。我不懂，但我一直很听话，在他们眼里，很懂事，我还是很疼爱他。毕竟，我是乖孩子，他们眼中的乖孩子。

弟弟出生后，他们又借钱盖了个新房子，十来万。但我家并不富裕，所以当时只能借东借西，现在看来，确实是很便宜的了。

新房子很漂亮，也很宽敞。每件东西都崭新，似乎是希望的象征。我也很开心，我也有自己独立的房间了，弟弟和爸妈一起睡。他确实挺可爱的，圆嘟嘟的，难怪都喜欢他啊……

六岁，发生了一件我这一辈子都忘不掉的事。

我也开始上学了。一切都很陌生，似乎看到了不一样的环境。周围的同学，都是邻村或者一个村的，但确实都没有太大的心眼，都很好相处。我也很开心，去上学，去交朋友。

但是，计划生育，当时查的特别严，每家只能有一胎，拒绝二胎，得罚款。而我家，刚好在风险头。我去上学，爷爷奶奶总是在我走之后，把我家的门锁上。每天到饭点，开开门，然后给妈妈送饭，然后再关上。

刚开始，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把妈妈关在家里？妈妈一个人，能照顾弟弟吗？妈妈会不会很无聊？直到那次，我去上学。刚走出家十来米，前面有好几个大叔，一家门一家门的查。我无意间听到他们的谈话，原来是查二胎的。看到他们连锁着门的房子也不放过，还要敲好久#，我才明白，爷爷奶奶是为了这个。

我以为，这一阵，会很快就结束的，可是并没有。他们查了一遍又一遍，妈妈带着弟弟，有时被锁在家里，有时也偷偷地跑出去，在外面租房子，就怕被逮到。好久都看不到他们。

不知道他们哪里得到的消息，他们把我带走了。我本来很开心的放学，可是，突然有好多大叔，拉着我，带我到了一个陌生的地方。幸好，奶奶在，奶奶把我搂在身后。他们真的好可怕，每个人都板着脸，跟要吃掉你的老虎，那种恐怖模样。这个地方，也是我们村里的，只是我从来没有来过，有些偏僻，里面像是法院，他们在审视我，很压抑。现在看到那个地方，还是好讨厌好讨厌。

在那等了好久，都记不清我什么表情了。大概哭了，哭了很久，很久。但我不敢哭出声，我怕，怕他们骂我，怕他们打我。幸好，爸爸来了。他骑着摩托车，身上还穿着工作服，很脏，但是，他身上好似散发着光芒。当时，真的差点就要吓晕在这了。幸好，他来了。

后来，我也记不清我怎么出来的了。只是他们聊天，偶尔听到过，弟弟罚了三万。这并不是个小数目。而且，如果不交，可能我会被一直都关在那个地方，这么黑，这么让人讨厌。我该庆幸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