蓐收原以为这姑娘受了伤,能安分地待在屋子里面养伤,更何况她体内的余毒还未祛除干净,用不得灵力,怎么想都应该闹腾不起来。
谁知道他第二日从宫中回来,进了内院便瞧见下人站在院墙边的香樟树下,望着那个坐在围墙上,准备翻出去的姑娘。
“姑娘,您先下来吧,您身上的伤还没好......”
“是啊姑娘,若是大人知道了,回来会罚我们的。”
两个丫鬟站在院墙下,担忧地看着她,苦口婆心地劝道。
殊辞“你们放心,我就是出去溜达一圈,你们不让蓐收知道不就行了?”
蓐收站在院门边上,双手环胸看着这个一点儿不安分的大小姐,自从他说身上的伤没好之前,不许出去,这大小姐就趁着他不在的时候,想方设法溜出去。
“阿辞,下来。”
殊辞“我不,我都在屋里待了三天了,身上的伤早就好了,至于身上的毒,只要我不使用灵力不就好了?”
殊辞坐在墙上,晃悠着双腿,歪头看着蓐收。
这家伙这几天都躲着她,不闹出点动静,他都不打算见自己。
早知道这家伙这么开不起玩笑,那天她就不拆穿他了。
“若你想出去的话,我让下人备车,带你去城中逛逛,但是.....你不许乱跑。”
蓐收背着手,脸上的神色看不出喜怒来。
殊辞“我要你陪我去,我一个人出去没意思。”
“我还有事情要处理。”蓐收看着坐在院墙上,一派闲适的殊辞,虽然心中想要答应她,但......
#殊辞“那我等你呀,你处理完了我们再出去玩儿。”
不近女色的工作狂,就这几日的相处下来,倒还真是如传闻中那般。
就连府中这俩侍女,都是为了照顾她才请的,否则他这府中还真的连个婢女都没有。
“要很久的,只怕没一两个时辰处理不完。”
蓐收的神情严肃,全然没了初见时对自己温和,甚至连个笑脸都舍不得给了。
所以这人到底是因为她那日的话生气了?还是被她烦透了,所以不打算给她好脸色?
殊辞“蓐收大人,陛下不是说让你好好照顾我吗?你就是这么照顾的?”
殊辞那声大人叫得那是百转千回,蓐收淡淡地瞥了她一眼:
“随你。”
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书房走去。
殊辞见他松口,于是从院墙上跳下来,快步跟在蓐收身后。
听见身后的脚步声,蓐收的嘴角忍不住微微向上弯起些许,随即又克制地抿唇恢复了严肃的表情。
蓐收进了书房,殊辞后脚便要跟进去,下人伸手将她拦下。
殊辞看着旁边拦着她的护卫,眼珠子滴溜溜一转,随即换了一副小心翼翼的模样,踮起脚伸长了脖子朝着蓐收低声询问道:
#殊辞“我不可以进去吗?那我回房间等你......”
她有些丧气地垂下眼眸,失落地转身打算离开。
“进来吧。”
殊辞的眼神一亮,像是只计谋得逞的小狐狸,瞬间开心起来,朝着一旁的护卫抬了一下下巴,神气地朝着他们轻哼一声。
蓐收坐在书桌旁处理事情,头也不抬地朝着殊辞道:
“书架上有些杂书,自己找些感兴趣的看着,我尽量早些处理完。”
殊辞轻轻点了点头,然后走到书架前,翻阅起他书架上的书。
#殊辞“蓐收大人,玱玹他们什么时候回来啊?”
她这几日找下人问了下情况,都说不清楚,想来也就只有问蓐收了。
“快了,他说要带一个清水镇的医师过来,或许他能解你们身上的情蛊。”
蓐收这一说,殊辞就想到了玟小六。
只是这人当初不是曾经说过,不会离开清水镇的吗?玱玹能有什么办法让他来皓翎?
不会直接把人绑来吧?
不得不说,殊辞对玱玹还是有些了解的,礼贤下士相请不行,那便只能断了他的腿,把人抓来皓翎了。
毕竟他们身上的情蛊,也是源起于玟小六,玱玹不追究他给殊辞提供毒药已然是对他有所宽容了。
#殊辞“那......情蛊呢?蓐收大人查到解蛊的办法了吗?”
说到这里,蓐收总算舍得抬头瞧她一眼了,不过这漆黑如墨的眼神,盯得她浑身的汗毛都要竖起来了。
殊辞“怎么了?这个这么难解的吗?”
她的语气又弱了几分,该不会她一时脑热,真的搞出事情了吧?
“养蛊的容器可还在?”他的语气稍稍温和了些,但还是明显带着些疏离。
#殊辞“是这个核桃吗?”
她一伸手,那枚核桃便出现在了她的掌心,蓐收看着那核桃,眼神微微闪烁了一下:
“你真的不喜欢玱玹?”
蓐收放下手中的竹简,连日来,第一次直视着她的眼睛,认真地问道。
#殊辞“不喜欢啊,我为什么要喜欢玱玹?”
殊辞合拢掌心,把书放了回去,来到蓐收旁边坐下,指尖扒着桌子的边缘,凑近了些问道:
殊辞“你不会以为我是欲擒故纵,为了引起玱玹的注意才处处找他麻烦,和他做对的吧?”
蓐收急忙挪开自己的视线,脑子里却是想起玱玹信中说的,帮他留下殊辞的事情。
虽然玱玹未曾明言,但是字里行间,他都能看出,玱玹对这姑娘不一般的心思。
辰荣氏的二小姐,玱玹会是因为这个身份,才如此在意她的吗?
“自然不是。”
他轻咳了一声,随后转头再次看向殊辞,见她把脑袋搁在桌子边上,水灵灵的大眼睛盯着自己,有些不好意思,但却克制地不让殊辞发现,冷着脸与她道:
“若是在没有中意的书,那便帮我研墨吧。”
殊辞心中一乐,这是允许她靠近了?难不成这家伙忽然疏远她和玱玹有关系?
殊辞“好的,蓐收大人。”
她的语气带着谄媚,随后拿了团蒲在他右手边坐下,开始帮他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