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冰裳沉下声音,“行了,先停下。”
这一声过后,黎苏苏和庞宜之倒是真停了,不过流泪的流泪、淌血的淌血,各有各的凄惨。
她伸手指向萧凛,在澹台明朗露出果然如此的表情中一掌打中中间的他。他不可置信的捂住胸口直挺挺倒下,她则飞上城楼接管城门放军队进城。
黎苏苏和庞宜之这才后知后觉的跟上,分别给澹台烬和萧凛解绑。等彻底控制住景国皇宫,她终于抽出有时间过来关心他们。
萧凛有她留的护心麟傍身加上之前她几次求情问候,除了面色憔悴油皮都没破。她神色平缓的询问起澹台明朗身边总跟着的符玉。
萧凛神色复杂,“前几日,潜龙卫过来营救我被发现,符玉已经和他们同归于尽。”
叶冰裳点头,难怪澹台明朗疯的不管不顾,“既然如此,就将他们都体面安葬吧。”
她又看向另一边的澹台烬,这个身体就没那么健康,黑色衣袍下的血腥味都遮不住,黎苏苏正给他治疗。
见她过来,两人视线纠缠在她身上。她身上银色的铠甲仿佛蔓延着薄薄的冰霜,眼神冷漠。
不想对方这么看她的黎苏苏顾不得澹台烬的伤势,先为自己从前的事辩解,“大姐,我觉得……就算我和叶夕雾是一个灵魂,但毕竟时隔五百年,她的孽不能算在我身上。”
叶冰裳歪头,“可你之前享受叶夕雾的待遇时没提起过这些,难道是富贵你享罪孽她担?”
这些指责听的黎苏苏手一顿,施法的位置歪斜,澹台烬脖颈处粉紫色的情丝刹那间若隐若现。她脑中混沌,下意识开口,“澹台烬,你体内怎么有两根情丝!其中一条还是狐妖的!”
旁观的萧凛可算找到机会,霍然站起身子,灵光黯淡的护心麟在他腰间晃动,“两根情丝?难怪冰裳之前无端对你多次怜悯和宽厚,澹台烬你怎能这么无耻,竟然以此离间我们夫妻感情。”
因为伤势太重,澹台烬半躺在地上,看着周围的人高高在上的对他指指点点,恍惚间似乎叶冰裳对他投来的目光也隐隐带上不屑。
“萧凛你以为你就赢了?她喜欢的从来不是山茶花而是莲花,她独处害怕你却从来不在。我也是后来才发觉,这样的感情都用不着我离间。”他凄厉的笑出声,眼角落下泪水,“可惜,没让黎苏苏捅死你。情丝、情丝都是骗人的,没有人因为情丝爱上我,城楼上没有、选我。”
萧凛要哭不哭的看向叶冰裳。她掐住澹台烬的脖子,没打招呼就直接将那根情丝抽出。
然后蹲下身和疼得蜷缩身体的澹台烬等高,闭眼感受了一会儿,肯定道,“不论有没有情丝对你的感受确实没有变化。”
澹台烬又是发出一阵连咳带笑的瘆人声音。见他伤口再次开始渗血已经出气多进气少,叶冰裳勉强将取出邪骨的事延后。
接下来自然是携大胜之威班师回朝,天下一统。
身着天子冕服的叶冰裳高坐帝位,作为盛国和冰门政教合一的最高领导人,打仗结束首要事情自然是制定赏罚。
嘉卉等冰门亲信罗织出新的权力脉络,好在国家疆域扩大,官位也随着增多,有地方让他们施展才能。一番封赏嘉奖下来,众人兴冲冲的彼此恭喜。
封赏过后自然是惩罚,百官面色肃静倏然收声。要论该罚,首当其冲就是景国的澹台烬和投敌叛国的叶家。这几人和陛下的关系微妙,他们把不准该用什么态度去提议。
叶冰裳扫过他们的神色,不紧不慢的说道,“朕先给诸位爱卿打个样,废帝在位时朕就发誓与叶家一刀两断。朕的族谱从自己单开,他们首鼠两端投敌叛国,自然也该按叛国罪处理。”
这话说的无情,不过如今她是皇帝,大臣们选择为她辩经。他们众口一词, “陛下不因私废公,实乃明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