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翔头七一过,苏娥皇就正式向巍国递了战贴,巍国也积极回应。两国即将开战的信息在中原各州流传。
魏俨被苏娥皇特意安排在盘邑留守,不到紧要关头,她还是愿意做个善解人意的好人。
单纯比上马作战或者军事部署,苏娥皇确实没把握赢魏劭。但是任何时代,武器代差表现在战场上的差距都是灾难性的。
边州早早精进了冶铁技术,同等战力下,边州军的盔甲需要多次在一处用力才能刺穿,巍国军的盔甲却能被随意划破,甚至刀剑格挡时都有可能断折。就算是攻城拔寨,也是边州的投石车更胜一筹。
除非大量巍国将士舍生忘死、不畏牺牲的用人命堆平技术差距。不然,胜负结果其实一开始就注定了。
但两国这次交战都默契透漏出可以适可而止的意思。加上苏娥皇刚刚召开过鹿骊大会,疏通各地水脉,巍国民众也是受益过的。
将士没有向死而生的意志,魏劭也做不出罔顾人命只求一胜的行为。
而苏娥皇寄给徐太夫人的信,成了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她在信中承诺愿意迎娶魏俨为正夫,也会保留魏劭的魏候之位。当然,封地是没有的。
魏劭被徐太夫人告知的时候,整个人还是蒙的,“表兄?怎么会是表兄?”
战败还能成功保住魏家的地位,徐太夫人倒是接受良好,“世元和她在边州共事多年,又有年少时的交情,倒也算是良缘。”
魏劭脑中一片混沌,从前撞见的被忽视的可疑片段一一闪过,画面最后定格在他上次被捂住嘴的时候,表兄那青白交加的面色。
无论他心情如何复杂,最终还是守诺的认输称臣。
到这个地步,剩下的各州已经没什么阻碍的能力。苏娥皇在群臣的热情拥护下,三请三让后先领受了秦王的称号。
新晋秦王看着面前突然被告知要成为秦王妃后,呆愣站在原地的魏俨,瞬间泪眼盈盈,“那日在魏家,你说你不后悔,可我心中有愧。”
停顿两下,她恶趣味的逗弄,“你要是心中别扭,也可以算……”
“我又没说我不愿意,只是反应一下。”知道她是在开玩笑,魏俨还是配合的急忙阻止她。他为这人风里来雨里去这么多年,当然不会不愿意,只是有些不敢相信罢了。
巍国还没交接完,刘琰已经开始带着他的怨种叔父刘扇赶往边州。为了节约时间,刘琰顾不得排场,几乎是星夜兼程。
到底是祖宗基业,刘扇还想再挽留一二,“殿下,便是投靠边州,以咱们向来听话的表现,也不用这么着急的。”
刘琰清疏隽朗的脸因为赶路蒙上浅浅的灰尘,他不仅一字不听,还反过来催促刘扇,“主动权如今在我们手上,总比像巍国那样被打败再称臣强。”
道理是这么个道理,但刘扇已经不是从前的刘扇了,他警觉的问道,“那殿下打算如何运用主动权?”
刘琰擦拭掉脸上灰尘,露出阳光的笑容,“我要以良崖为礼,嫁入边州。”
他就知道!刘扇悲愤的抹了把脸。
终于到盘邑后,刘琰特意沐浴换衣,以两国邦交为由递上拜贴。
苏娥皇听说良崖王亲自来盘邑,又是两国邦交这样的理由,当然是尽快安排见面的。等听到刘琰的提议,就算是她见多识广也是被打了个措手不及。
她只能试图摆明事实,“本王已经立了魏俨为正夫。”
还是晚了一步吗?刘琰眼睫微垂,“我、并不介意。魏俨与您相交多年,披坚执锐拓展疆土,但他心中是有曾经的巍国的。刘琰自小没有母族庇护,没有那么多牵挂,所持所有皆愿奉献。”
他很清楚自己的优势,比魏俨年轻,也比魏俨更贴近苏娥皇的经历,更懂她的阴暗面。
苏娥皇看着身着蓝色锦衣唇红齿白的刘琰,想起对方为她背刺李肃和献国的果决……倒也不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