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客厅只开了盏落地灯,暖光把贺峻霖的影子拉得很长,林清野看见他拿起刀,手腕抬起时,露出和她一样苍白的皮肤。
她没敢出声,只是僵在原地,看着刀刃划过他的腕间——没有她当初那样狠,却也渗出血珠,顺着腕骨滴在地毯上,晕开一小片深色的印子。
贺峻霖没皱眉,只是低头看着那道伤口,声音轻得像叹息:
贺峻霖“阿野,我知道我错了,错得离谱。”
贺峻霖“我没办法,我只能这样,让你知道我有多疼,知道我多怕你再对自己下手。”
她猛地回神,冲过去打掉他手里的刀,指尖触到他腕间的血,烫得她指尖发颤。
那天她终于开了口,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林清野“贺峻霖,你疯了吗?”
他却抬头看她,眼底是她从未见过的红,伸手想碰她的脸,又怕她抗拒,最终只是攥着她的手腕,把自己的伤口贴过去——两道疤,一道深,一道浅,在暖光里靠着,像两个互相舔舐伤口的人。
贺峻霖“我没疯。”
他说,
贺峻霖“我只是想让你知道,你疼的时候,我也疼。”
刀刃落在地毯上发出轻响,滚了几圈停在沙发脚边。
林清野的指尖还沾着贺峻霖的血,那温度像烧红的线,顺着指缝往心口钻,烫得她鼻尖发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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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敢挣开他攥着自己手腕的手,只能看着两道疤贴在一起——她的那道深些,是当初心死时狠劲划下的,如今颜色淡成了浅粉;他的那道浅,却像刻得更重,每一寸都裹着她不敢细想的慌张。
林清野“你没必要这样。”
她别开眼,声音还是发哑,指尖却不自觉地往他腕间按了按,像是想把那渗血的地方捂好,
林清野“疼的是我,你这样……只会让我更乱。”
贺峻霖的拇指轻轻蹭过她腕间的旧疤,动作轻得像怕碰碎什么。
贺峻霖“我知道。”
他的声音比刚才更软,带着点没藏好的委屈,
贺峻霖“可我害怕。”
贺峻霖“我害怕你离开我,我害怕你不能接受我。”
贺峻霖“阿野,对不起,我爱你。”
贺峻霖看着掉在地摊上的刀,自己的手腕还在滴血,
贺峻霖“阿野,我看着你把自己关起来,比我自己划十刀还疼。”
落地灯的光落在他发顶,映出几缕没打理的碎发,平时总是挺拔的人,此刻蜷在地毯上,倒像个无措的孩子。
她吸了吸鼻子,慢慢蹲下身,从茶几抽屉里翻出碘伏和纱布。
指尖碰到棉签时还在抖,蘸了碘伏往他腕间擦,动作轻得不敢用力。
贺峻霖没动,只是低头看着她,目光里的红还没退,却多了点小心翼翼的期待,像在确认她是不是真的愿意再靠近他一点。
林清野“以后别做这种傻事了。”
擦完药,她用纱布轻轻裹住他的手腕,声音低低的,
林清野“我……我只是需要点时间。”
贺峻霖的眼睛瞬间亮了些,像蒙尘的灯突然被点亮。
他没敢追问“需要多久”,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然后慢慢松开攥着她手腕的手,转而握住她没沾血的那只,指腹反复蹭着她的指节,像是在确认这份回应不是错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