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了电话，高城还在寝室里来回踱步。他一会给自己倒杯水，一会把头伸出窗外吹吹风。结果倒水差点给倒在手上，忘记先开窗一头撞了上去。
想清醒反而更觉混沌。
五年前林樾醉酒的画面一直在他脑海里回荡。他挥了挥手，想就此撇开，却也没舍得下手。
现实远比他所说的更具有戏剧性。那时林樾17岁，高城22岁。他背着爸妈给林樾这个未成年喝酒不亚于夏娃哄骗亚当偷吃禁果。
“哥，这样不好吧？”17岁的林樾还是长发，额前整齐的刘海更显幼态。
高城好不容易才把爸妈支了出去，怎么能放过这个大好机会？一不做二不休，高城直接把爸爸珍藏的老白干拿了出来。高城自己都没有喝过白酒，最多喝点啤的，他馋这一口很久了。
“来，干杯！”高城颇有仪式感地把白酒倒进了小酒杯里，这也是今晚高城做的唯一正确的事。
林樾像小猫一样先伸出舌头舔了一下，舌尖像着了火，顺着酒液一路烧到了胃里。
“瞧你怂的，干了干了！”高城喝的太快，自己也有些上头了，平时他可不会用这种语气和林樾说话。
林樾闭上眼睛把一杯酒倒进了嘴里，像喝药一样直接咽了下去。
“哥哥，我好晕。”林樾伸手试图抓住高城，在半路有些迟疑，“怎么有两个哥哥？”
高城看着林樾红润的小脸，也意识到有什么事情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来来，喝点水，可能是喝的太猛了。”高城试图给林樾倒一杯水，水是倒出来了，左摇右晃，自己的衣服也湿了一半。高城先前觉得太热，现在身上只穿了一件衬衫。
林樾看着杯子也在自己面前分成了好几个，怎么也拿不准。高城见状把杯子凑到了林樾嘴边，这才顺利喝到了水。
林樾顺着高城拿杯子的手摸到了高城的胸膛，高城18岁去读了军校，已经好几年没和林樾亲近。过几天高城即将毕业，他想提前给自己庆祝庆祝。
“哎，哎，你做什么？”一只胡作非为的手拽住了高城讲究的领带。他还记得爸爸出门前说：“好好的在家打什么领带？瞎臭美。”
林樾只觉得自己抓到了什么阻隔自己和高城的东西，大力拽了几下。
高城被突如其来的拉力拽得眼前发黑，放开了杯子转而去拯救自己的脖子。杯子在桌角转悠了几下，清脆的碎裂声让两人同时停止了动作。
“高城，你在家吗？”门外传来高城邻居兼好友宋旻的声音。以往高城闯了祸，宋旻是负责扫尾的一把好手。
但现在肯定不能让他进来，高城赶忙大声说：“我好的很！你，你先回去，明天找你。”高城不知道自己紧张得有些颤抖的嗓音有多么欲盖弥彰。
“林樾在吗？我不找你，找她。”宋旻有些狐疑地又走近了几步。
“不不不，她不在！”林樾这个迷离的样子怎么能让宋旻看见！殊不知高城条件反射的回应更加剧了宋旻的怀疑，他来找林樾自然是知道她今天在家。
但宋旻转念一想，高城是林樾的哥哥，做什么都是为了林樾好，哪能骗他呢？
宋旻的脚步声越来越轻，高城松了口气，一回头心立刻又提了起来。
“我靠！”高城在部队做了一年学员兵，也学会说粗话了，“林樾，你你你，你给我放下！”
林樾拿着酒瓶往嘴里倒，十分之一的酒进了嘴，十分之一在地上，五分之二都倒在了身上。林樾穿了一条裙子，白酒的烧灼感让她觉得好热，裙子的拉链都让她拉住了。
“打住打住！”高城赶忙把林樾试图拉拉链的手抓开，又把自己脱下的外套给人套上了。
“哥，你这外套多久没洗了？”林樾一身酒味和高城衣服上的味道，“我不要，你一定抽烟了。”
高城只觉一股热气从脚下冲到了脑门，怎么这时候还在关心干不干净？
“妹，哥求你了，别脱别脱。”高城看着桌上的时钟，爸妈快回来了，他赶忙把桌上的一片狼藉收拾起来，把地上的碎片也毁尸灭迹。
林樾两只眼睛红红的，像兔子一样，闪着执拗的光：“哥，你上学期答应给我看腹肌的。”那是高城说的玩笑话，炫耀自己练出来的腹肌，也没准备兑现。
“我的祖宗，我的妹妹，放过我吧。”如果爸妈回来看到林樾成了这样自己得狠狠被扁一顿吧。
高城不愿回想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噔噔噔冲到了洗澡间。作为副营长，这点特权还是有的。
但冷水却让高城回想起了那天事后自己的心情。他当时满脑子都是【我不干净了！】但时隔多年，高城现在的心情非常微妙。或许，如果他做了不一样的选择，一切都会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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