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的狙击手大赛,江晚是当之无愧的第一,她以满分的成绩拿下。
她也是东海市举办的历届大赛中,唯一的满分选手。
台下端正坐好的人心里都有一个念头,他们见证了历史。
也许此后还会出现很多个满分,但是作为第一个,她注定会被铭记,被人无数次提及,或赞叹或诋毁。
站在领奖台上,昏黄的斜阳暖暖地洒下来,给她身上一层浅淡的金光。
奖杯上的银灰色拉丝金属方柱逐渐向上收拢,顶部嵌一颗红星。玻璃柱体正面刻着赛事名称。
江晚没有去看奖杯,但三年前没能有一个结果的赛事,终于在如今结束。
轻松吗?
那些说不出口的艰辛与努力,那些射向靶子的无数枚子弹,那些吃饭睡觉打枪三点一线的疯魔时光,都连同手掌上磨出的枪茧,隐没在时间里。
只是没有人问,她也懒得说。
颁奖结束时,陈锡向她伸手,“明年比赛,我会赢你。”
江晚郑重的握住,没有告诉他明年或许她不会再来了,而是说,“行,我等着。”
我等着你,或是其他人,胜过我,碾压我,再攀高峰。
…
宣传部门动作很快,颁奖仪式还没结束,就已经剪好了精彩瞬间。
陈锡在回武警部门的路上还抱着平板终端看,几分钟的视频来来回回看了好多遍。
“你这次发挥很棒。”班长开着车安慰他,“明年说不定能超过她。”
陈锡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平板终端,一时间没说话。
分数和赛场上的感受都没有太清晰,一遍遍地观看她的个人视频,陈锡才如此清晰地意识到差距。
时间还剩一半就完美射中的两个玻璃管;稳稳从铜钱方孔穿梭的子弹;舟艇晃动下也打在正中心的移动靶;二十米快速移动后心脏剧烈跳动也稳如泰山的双手。
差的地方太多了…
是精准的判断,是大胆的抓住机会,是对自己能力的绝对信任。
关上平板,他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江晚浑身的血液都躁动起来,“明天开始,我要加练。”
…
回去的路上,雷战想起临走前一些朋友和他说的话,不由得想笑,“你这次可是出名了,好多领导都向我打听你过去是做什么的,第一次参赛就成绩这么好。”
“你呢,你就不好奇吗?”江晚突然问他。
“好奇什么?”
“好奇为什么我枪法这么好。”
雷战说:“虽然每个狙击手都是由一定的天赋加后天刻苦的训练练成的。”
“但是我确实好奇。或者说,对你的过去我都很好奇。可我觉得,你不是一个想要别人了解你的人。”
江晚换了个姿势,舒服的靠在座椅上,“是吗,那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雷战思索了一会,“藏着很多秘密,光鲜亮丽,却透露出浓浓的死气,死气中又蕴含着一点磅礴的生机,硬拽着你活下去。很有意思。”
像是沙漠里开出的玫瑰,看到的人总会忍不住惊奇,沙漠里怎么会有玫瑰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