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店房间的门被你关上,玄关的感应灯应声亮起,暖黄的光漫在地板上,却照不进你心里的慌乱。
手机还在包里震动,是范丞丞发来的消息,带着他惯有的温柔。
【真不舒服?要不要叫医生来看看?我让阿姨炖了红糖姜茶,等下给你送上来。】
……
没错,用了肚子这个借口。
你盯着屏幕上的字,指尖悬在输入框上方,半天敲不出一个字。
顾酒玖“不用了丞丞。老毛病了,躺会儿就好,你忙你的,别担心我。”
发送成功的提示弹出来时,你几乎是逃着冲进浴室的。
热水瞬间涌出来,带着氤氲的水汽,把镜子蒙上了层白雾。
你脱掉衣服,扔在脏衣篮里时,动作重得像在泄愤。——这味道像个甩不掉的影子,从昨晚纠缠到现在,连带着那些羞耻的画面,一起钻进脑子里。
站在花洒下,热水哗哗地浇在身上,烫得皮肤发红。
你低头看着锁骨上的红痕,顽固地嵌在白皙的皮肤上,任凭热水怎么冲,搓澡巾怎么擦,都纹丝不动。更往下些,腰侧还有道浅浅的指印,是昨晚他攥着你时留下的……
顾酒玖“该死!”
你气什么?气那些洗不掉的印记?气自己喝醉了像个没脑子的蠢货?还是气……气自己明明不想负责,却偏偏被这些痕迹钉在耻辱柱上?
你明明不是第一次经历这种事,却从没像现在这样慌乱过。
以前的逢场作戏,清醒得像在做交易,天亮了各走各路,谁也不欠谁。
可这次不一样——你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不知道他从哪儿来,却被他带着,一步步跌进那场蓄谋已久的放纵里。
更可笑的是,你现在满脑子想的不是后悔,而是怎么把这摊子烂事盖过去。
谁都不能知道。
就当是场喝多了的噩梦,醒了就该忘得一干二净。
顾酒玖“对,就是场梦。”
你关掉花洒,裹着浴巾出来,范丞丞又发来消息,问要不要带早餐回来。
你回了句“不用,想睡觉”,把手机扔到床上,钻进被子里,连头都蒙了起来。
被子里还残留着酒店的白茶香,你蜷缩成一团。
窗外的阳光透过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板上投出细长的光带,里面浮动着细小的尘埃。
手机再没响过,范丞丞大概是信了你的话,真的让你休息了。
你把脸埋在枕头里,鼻尖萦绕着白茶香,可怎么也睡不着。
算了,不想了。
你翻了个身,把自己裹得更紧。
今天上午就在这里待着,什么练习室,什么rapper,什么……都不关你的事。
就当给自己放个假,躲在这方寸之地。
反正,只要你不说,谁也不会知道。
……
你睡到下午才慢慢醒来,身体似乎舒适了许多。
你坐起来,对着镜面叹了口气,指尖捏着遮瑕膏的刷头,在锁骨那块最显眼的红痕上反复拍打。
你低骂一声,已经用了三层遮瑕,还叠了层定妆粉,可那淡粉色的印子在白皙的皮肤上若隐隐现。
你换了支更深色的遮瑕,你又刷了层腮红,把脸颊晕染得粉扑扑的,才总算看起来有了点生气。
衣服,你特意挑了件高领的黑色针织衫,领口紧得刚好贴在下巴上,连半片锁骨都不肯露出来。
简直完美。
外面再套件驼色风衣,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
你赶到大厅,门刚打开,就撞见罗言和贰万抱着一堆饮料,差点撞倒你。
罗言“老师你今天ootd好飒啊!”
顾酒玖“谢啦,罗言。”
你笑着拍了拍他的胳膊。
罗言“丞丞说你不舒服,让我们别吵你,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来了。”
你扯了扯风衣的领口,感觉脖子有点闷。
跟着他们回练习室。
练习室的门一推开,beat声就涌了出来,混着炸鸡的香气,热闹得像个小型派对。
范丞丞正坐在调音台边改歌词,白衬衫的袖子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戴着你送他的银链,听见动静抬头,眼睛弯成了月牙。
范丞丞“肚子好点没啊?”
他起身走过来,自然地接过你的包,指尖擦过你风衣的纽扣。
顾酒玖“好多了。”
你往他身边靠了靠,鼻尖蹭过他的衬衫,皂角的清香混着炸鸡的味道,让你紧绷的神经松了些。
顾酒玖“罗言又点这么多炸鸡?不怕胖死?”
范丞丞“他说要补充能量,明天好跟魔王battle。”
范丞丞低笑,伸手替你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指腹擦过你发烫的耳垂。
范丞丞“刚还念叨你呢,说没人管他,他快上天了。”
你被他逗笑,跟着他走到沙发边坐下。高领针织衫勒得脖子有点痒,你忍不住想挠,却被范丞丞按住手。
范丞丞“别挠,领子会变形。”
他的指尖在你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范丞丞“是不是穿太多了?我看你脸红扑扑的。”
顾酒玖“有点热。”
你找了个借口,把风衣脱下来搭在沙发上,露出里面的黑色高领针织衫。
Athree正蹲在地上啃炸鸡,看见你,举着鸡腿打招呼。
Athree“老师今天看着好温柔,像我小学班主任。”
?
顾酒玖“我去你的。”
你抓起个抱枕扔过去,刚好砸在他背上。
顾酒玖“三哥你学坏了。”
练习室里哄堂大笑,罗言趁机抢了Athree手里的鸡腿,跑得比兔子还快。
Jarstick坐在角落抽着烟,烟雾缭绕里,他的眼神在你身上扫了一圈,没说话,只是往烟灰缸里弹了弹烟灰。
你心里咯噔一下,下意识往范丞丞身边缩了缩。
Jarstick的眼神太吓人,让你莫名有点发慌。
范丞丞似乎没察觉你的不对劲,只是把你往怀里带了带,下巴搁在你发顶,声音低低的。
范丞丞“昨天跟你说的事,想好了吗?”
顾酒玖“什么事?”
你愣了愣,注意力全在Jarstick身上,没听清他的话。
范丞丞“纹身啊。你不是说想去纹个什么吗?等比赛结束,我陪你去。”
纹身……昨晚在酒吧,那个男人也说过类似的话,说纹身是一辈子的事,要想好了再做。
而你当时晕乎乎的,还觉得他的声音温柔得不像话。
妈呀,你真的疯了。
顾酒玖“下次再说吧。”
你避开他的目光,抓起桌上的可乐喝了一口,气泡在舌尖炸开,有点涩。
顾酒玖“现在哪有心思想这个,先把比赛赢了再说。”
范丞丞没再追问,继续看他们练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