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说吧,是谁让你刺杀本相的”秦桧依旧是一身黑衣,稳坐太师椅,轻摇团扇,何立依旧是一袭青衫,左手诡刃,颔首而立,只是不同的是,秦桧还是那个大宋宰相,而何立却成了妄图刺杀宰相未遂的罪人
“我自己”
“嗯”秦桧眼睫低垂,微微颔首,旁边的郭飞便将何立按倒在地,收了何立的诡刃
“你们都退下吧”
待左右无人之时,秦桧拿起茶杯呷了一口,又放下茶杯,微阖双眼,似睡非睡,仿佛遗忘了何立一般
何立虽跪在地上,腰板却挺的笔直,看似无事,心中却暗自思考如何被发现的,以及接下来该怎么办
静,出奇的静,仿佛时间都静止了一样
“啪嗒”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里显得格外突兀
何立跪在地上,掉在地上的水滴是他的汗,但他不敢动,更不敢伸手去擦
“是郭飞让我刺杀你的”他还是熬不住了
“嗯,郭飞,听见了吗,他说是你买通的他”
何立心中一惊,听见这句话的时候,他就已经明白了,一切的一切,都不过是秦桧又一次的将计就计罢了
郭飞不知道什么时候悄悄退了出去
“这次这里只有你我,想问什么就问吧,咳咳,咳咳咳”
“你是如何发现我没死的”
“从得到你死讯的时候”
“什么意思”
“既然本相能培养替身,那你这个常年侍奉我左右的人又如何学不会我培养替身的方法。绿珠的易容术倒是被你学去了大半啊”
“你……一直都知道”
“本相看你啊,就像你看刘喜他们一样,咳咳,你心里想的什么,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那你怎么知道死的是我的替身”何立死死盯着秦桧,希望从他脸上看到一点不该出现的神情,可惜秦桧又让他失望了
“咳咳,人死一天水分有所流失,加上天气干燥,若是易容术,面具自会与人脸分离,常人自然看不出来,可本相看见了”秦桧站起来,看着窗外的景色
“郭飞找我刺杀你只是你做的一个局对吗”何立现在的脑子全乱了,聪明如他也没意识到,秦桧既然对他吐露了这么多秘密,就不会再放他走了
“没错”
“你是如何知道我就是那个杀手的”
“知道外界对你的描述是什么吗,说啊,那刺客短刀使的出神入化,只见红蓝两色一闪而过,人便早已没了气息。咳咳,你说,短刀使的出神入化的本就不多,拿红蓝诡刃且只出一刀的,恐怕天下也只你一人了吧。咳咳,棺材里的诡刃是假的,那真正的刀在谁手里呢”
“你只一眼,如何能辨别刀是假的”
“你的诡刃是我赐的啊,金把手上镶嵌红蓝两色玛瑙,但棺材里那把短刀,把手上有些发黑,咳咳,棺材里的短刀把手只不过是普通的青铜上边镀了一层金边而已,怎么可能和你的那把相提并论”
“你怎么就这么确定你的新总管不是真心想杀你的”
“咳咳,如果说,连选拔新总管都只是本相设的局呢”
“你是说……”
“行了,说了这么多,你应该意识到,你走不掉了”秦桧转身,盯着何立,脸上挂着温和的笑,说出的话却让何立毛骨悚然
何立脑子终于转过弯来了,自嘲的笑了笑“也对,听了你这么多秘密,你怎么可能让我继续活着”
“想活吗”
“还记得我笼中那只黑鸽,咳咳,刚来时候的样子吗”
“大人,这黑鸽好生聒噪,大人不如将此鸽交于下官,也好让大人的耳根清静清静”这是武义淳来相府时说的第一句话
“不必了,这黑鸽自会闭嘴的”
当天晚上,秦桧带着黑鸽,一人一鸟,独自待了一晚上,第二天黑鸽便不再整天叫唤,许多人猜疑是秦桧将鸟舌拔了,但很快秦桧便将鸟放到何立面前,让何立听了黑鸽的叫声。同样,人们都说信鸽一经放飞便会飞回自己家,也就是皇城,秦桧同样不以为意,他将黑鸽放飞,可这黑鸽只在空中飞了一圈便又自己飞回了鸟笼。
所以前边孙均拿鸟威胁替身时,秦桧没有一丝惊慌,一切的一切不过都是秦桧的逢场作戏罢了,要说秦桧真正没算计到的,可能就是那首《满江红》了吧
“想知道我那一晚用的什么方法让那黑鸽闭嘴吗”
何立不语
“本相让它把身心都彻彻底底的放在了相府里啊”
“咳咳,我的宰相府一直都缺一个总管啊,何大人,你说这个总管之位,谁来做,咳咳,比较好呢”秦桧慢慢站起身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何立
抬头,正好对上秦桧的双眼,惊奇的发现,这双眼不似往常般的不屑,戏谑,怀疑与阴毒,反倒是闪过一丝期待,快到何立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有这丝期待
“看来还是不愿意啊,罢了,废了你持刀的手,放你出去做个逍遥之人吧”秦桧摇了摇扇子,又缓缓做了回去,双眼微闭,仿佛又要睡了一般
何立忽然明白,自打他重新出现世间,秦桧就再没打算放过他。不同的是,这次不仅要人,更要心
“何立愿为宰相效犬马之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