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叔像个阿谀谄媚的小人,搓着大手在一个眉须斑白的老和尚前请求和尚帮他解答摇出的签运势如何。“大师傅,快来帮俺看看这签咋样?”
“施主——,这是你第九十七回前来本寺问卜姻缘了”老和尚无奈地摇摇头。壮汉摆出一副撒娇的模样“这,大师傅 ——,我都已经是不惑之年呐,若是再找不到婆娘,我可就得断后了。”你断后,管和尚什么事。
“初筮告,再三渎,渎则不告。你都把那卦筒里的签都摇过了一遍,还有什么不知道的,还有什么想知道的?那么多签,难道一次都没有你想要的答案吗?”
“大师傅,俺可很守规矩的,虽然俺来了不少次,可最多也是每日一卜,俺可没有对菩萨不敬。”在鲍叔的软磨硬泡后,老和尚终于不情愿地接过卜辞,眯着眼睛对着佛像前的烛光仔细端详。
“施主,你这签是上签,亦是下签”鲍叔恳求能说得明白一些。
“师父,师父,我抓了一个捣乱的小毛贼!”两人的交谈被突然的声音打断。“慧空,菩萨面前不得高声喧哗!”,两人望去,只见张南行像个焉了气的小公鸡,被一个鼻涕虫的小和尚押着来到门口。
看见鲍叔,张南行瞬间变得硬气了起来“鲍叔,这个小秃驴他欺负我。”鲍叔看见张南行的熊样,心中有种莫名说不出的喜感。
老和尚则是训诫起慧空,“为师是如何告诫你的,教你武艺,你怎么可以对常人出手,我佛门之人,如何可以如此心狠手辣。你看看你,把这位小施主的眼睛都打得看不见了。”老和尚误以为张南行之前脸上的伤是慧空刚才造成的。
“不是的师父,他的脸不是我打的,刚才他自己说会武功,我才和他动手的”,小和尚焦急的解释。“清规之人怎么可以好勇斗狠,快把小施主放开。”“我会武功的,我武功可厉害了,刚才我们是在切磋”,张南行插嘴。
“可是师父,他刚刚到化羽大师的凉亭捣乱了。他把棋局都打乱了,还用棋子丢我的头。”
化羽可是传说中得道飞升的人物,在寒山寺乃至整个姑苏城,甚至是整个大梁国都是相当了不起的存在 。对于化羽大师留下的东西,老和尚自然的绝对的敬重,因此在听到张南行的恶行时自然是心生不悦。
鲍叔知道张南行闯了祸,只好躬身道歉,“大师傅,顽徒初来乍到,不知天高地厚,我管教不当,向你赔罪。”接着鲍叔又把张南行拽到和尚之前,“张南行,还不快向大师傅道歉。”“对不起,阿弥陀佛,我不是故意的,阿弥陀佛。”
老和尚见到二人有心悔过,便不再追究。“那棋局本来就是化羽大师留个天下后人的,风吹日晒,人欲毁之皆是命数,棋局奥妙不在棋子外貌,而在行列排序之间。”“多少年了,棋子棋盘不知已经换过多少,唯有这行列排序我们是一子也不敢更改的。”
其实寒山寺每天都会安排和尚巡山,其意欲之一就是检查棋局有无变化,少则添上,乱就重新整理成最初的残局。今天的慧空小和尚就是前往检查棋局的,结果就撞到了张南行的恶行。
鲍叔也不敢再继续问取占卜的详细含义,拉着张南行急忙告辞了寒山寺。
鲍叔调侃张南行刚才怎么像一只小鸡一样被捉住了,张南行埋怨地向鲍叔说“还不是管你不教人家武功,那和尚出手我都没看清就被他撂倒了。”接着张南行又缠着鲍叔教他武功,鲍叔被折磨得没了脾气,“你基本功都没有,学什么也是白瞎。”
看着张南行期待的模样,鲍叔只好妥协。“也罢,我就教你一套拳法,这是根本中的根本,练好看这套拳法,我再教你其他的武功。”
鲍叔说完,就在一旁开始展示,张南行目瞪口呆,不敢错过任何一个微末的细节。展示结束,张南行还沉醉在刚才的武意中意犹未尽,忙问鲍叔这套拳法的名字。鲍叔漏出亮晶晶的白牙,“这套拳法来头可大了,它就是家喻户晓的五——步——拳。”
在演示结束后,鲍叔一个动作一个动作地指导张南行。在庙里敲木鱼的小和尚看到远山上两个一扭一扭的人影向一旁的老和尚请教,“师父,他们在打什么拳。”“哦,那是在跳舞,我们出家人不兴看这个。”
在回去的路途中,张南行蹦蹦跳跳很是高兴,时不时重复着五步拳里的动作,路边的艾草算是遭了殃,悉数被张南行当成假想敌扫尽。
途径一家新开的豆腐店,鲍叔看见说啥也要留下来尝尝味道如何,就坐下点了一碗豆腐脑。按照约定,张南行三日内不许吃任何东西,因此这绝佳的美食自然没有张南行的份,张南行不想禁受这种折磨,便自己离去了。
良久的等待过后,一双纤纤玉手将一碗软嫩可爱,秀色可餐的豆腐脑端到了鲍叔面前。鲍叔顺势抬头,看到了更是洁白如玉的美景,那豆腐,应该比碗里的要鲜美得多吧。
女人的脸被羞得通红,那抹绯红从耳根延伸到脸颊,好似天边绚烂的晚霞。那红扑扑的脸蛋,如同熟透的苹果,散发着迷人的气息,让人忍不住想要靠近,却又怕惊扰了这如诗如画的美好。
女人捂着胸口羞愤地逃离,而鲍叔还沉浸在刚才的美好的不能自拔,邻桌低声议论的交谈声才将鲍叔从幻想里拉回来。
“哎,听说了吗,这新开豆腐店的老板娘是个寡妇呢”“哦,是吗,生得那么漂亮,出来做这个,也不怕遭人惦记。”“诶,你还真别说,要是能和这样的美人痛痛快快地快活一番,那做鬼也值呢?”
几人的交谈全被鲍叔听到了耳里,一张长满胡茬的黑脸此刻像个棺材板,鼻孔怒张,表情阴晴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