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在想什么呢?没精打采的可不像你。”
一早来到学堂就看见雪榕趴在课桌上,神情恹恹,还拿她那精贵的毛笔在课桌上画圈圈,嘴里嘀嘀咕咕不知在说些什么。
见雪榕不理他,月公子拿手指头戳向她那圆乎乎的脑门儿。
“跟你说话呢!”
“你总是没有好事儿,理你作甚。”
雪榕拍开他跃跃欲试的手,将脑袋转个弯儿,避开那话精的视线,闭上眼睛直接开始神游。
本就烦得很,这家伙还非得往她眼前凑,他还真不知道自己狗都嫌吗?
没法子,月公子只好悄声去问问雪榕的小书童,直起身子走向学堂后侧,小书童正蹲在地上打瞌睡。
轻笑一声,奴才和主子还真是一个样子,用扇子敲敲她的肩膀。
“夏叶醒醒神,我问你,你家小姐最近忙什么呢,看起来都不活泼。”
“我...我家小姐还不是因为公子让写悔过书......”
夏叶猛地一惊,看清讲话的人是谁,站起来行了个礼,用双手捂住嘴,连连摇头。
她好像给小姐惹祸了,小姐不让她和月公子讲话来着,下次可不能打瞌睡。
见夏叶这一系列动作,不用说也知道,定是雪榕吩咐的,这个小狐狸。不过,他又有好主意了。
心下疑惑解开,月公子大摇大摆的朝雪榕的位置走去,周围的人都见怪不怪,自从一年前那事过后,这两人就风波不断你来我往的好似冤家。
月公子撩开衣衫跨步坐下,手撑着脑袋面向雪榕,幽幽道。
“不就是悔过书嘛,何至于此,我帮你。”
“你?会那么好心。”
本来别人说这话,雪榕还会感激涕零,但是月话精说这话就要大打折扣了。
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奈何雪榕什么都好,唯独在写作这事上,可谓是人人皆知,怕是前山四岁的宫远徵都要比她强,哥哥给她布置这个惩罚就是故意的!
“详细讲讲。”
“你看,还是我好吧。鄙人文采斐然,我来写,你誊抄,如何?”
誊抄确实没法在内容上做什么手脚,只是......雪榕斜眼瞥向月公子,怎么觉得这人跟换了芯子一样,好生奇怪。
“你,到底要做什么。”
“你给我做三日糕点,每日来学堂时给我就好,你亲手做。”
“就这么简单?”
“就这样。”
不管月话精到底什么目的,先把眼前的事情解决,她还要对付小六的任务呢。
毫不吝啬地给月公子一个灿烂的微笑,握住他的手。
“合作愉快!”
月公子没有回复,嘴角却止不住的往上爬,随后潇洒站起,毫不留恋地走向自己的课桌,扮起“两耳不听窗外事,一心只读圣贤书”的模样。
傍晚。
想不到这话精办事效率不错,当日就拿到他写的成品。看来糕点她要用心准备,这回不加料、天然无污染。
今日誊抄完,明日休沐刚好可以下山,雪榕左右摆摆脑袋,舒服的撑了个懒腰。
“又是美好的一天。”
次日,雪重子正在书房练字,刚刚放下笔,就见毛茸茸的小脑袋露在门框边。
“还不进来。”
听此,小姑娘蹦蹦跳跳的就进来了,毫不客气地坐在主位上,将两页洋洋洒洒的悔过书放在桌上理平整,得意地扬眉,用脸说着:看,我写好了,给你放这,我能下山了吧?
拿起那两页纸,抖了抖,跟看什么圣人遗作般的认真,雪榕觉得自己浑身的神经都紧绷起来,应该没什么不妥啊,那厮明明没骗她。
就在雪榕都要忍不住过去抢走时,雪重子缓缓开口。
“嗯,写的不错。”
雪榕还没来得及高兴。
“不过,不是你写的。”
“怎么会,那可是我挑灯苦写的!”
“你可没那么好的水平,阿绒,有时候你有些莫名的天真。”
哥哥好会骂人。
雪榕一瘪嘴,那厮还真文采斐然哈。
“不管,我写了,也交了。要下山,要下山,要下山!”
“行。”
“从明日起,阿爹会开始教你拂雪三式,只要你每日练习,便可随时下山。”
“霸王条款!”
“是又如何?”
小姑娘扣着手指,掰来掰去,好半晌也没想出什么,敲敲脑袋,气的直跺脚。
“那就这样,坏哥哥再见。”
冲雪重子做了个鬼脸,气呼呼地转身走了,像只炸毛的猫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