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途眼睛没合过一眼,驱车驾马在山路上,只为快点到达药王谷
山路崎岖不平,而且陡坡多,路程赶起来吃力很多
直至太阳落山,澄海色的光芒万丈让人眼看心静下来,舟车劳顿奔波,终于到了药王谷的入口
马车在飞驰中渐渐停下,赫连途跳下马车,直走进峡谷,停在深处一座碑石前
峡谷四处静谧空旷,草木凋零,一片凄凉之景,唯独这座石碑屹立不倒,凑前看去,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字迹
赫连途全是人名…
他愣在石碑前,心想这应该是历代过世的药王谷之人
暮云柔见马车停下,便下车查看
抬头见赫连途远在石碑前一动不动,她皱着眉走上前
暮云柔赫连途,发什么愣呢
她四处张望一番
暮云柔这是到了?
赫连途啊柔!
听见暮云柔的声音,赫连途立刻转身,一脸开心模样走向她
赫连途到是到了,但周遭没个人影的,总觉得怪里怪气的
暮云柔药王谷本就避世已久,可我五年前来过…印象中这里应该山清水秀才对,可怎么成草木凋败之景…
风起萧瑟,枯叶落叶随风飘散,灰尘吹的人忍不住闭上眼
车内的纳兰笙见外面没了动静,低头看向嘴唇已经冷到发紫的沈平安,内心已经焦急按耐不住了
纳兰笙你先看好他,我出去一会
黄之行正给沈平安盖好被子,应了他一声,抬起头看着他下了马车
黄之行医师…他如何了?
悬壶隐我已经给他服了药,加上扎针,已经祛除些许寒毒,目前不会有生命危险
悬壶隐收拾着药箱,其实自己心里也没底
悬壶隐只不过我医术不精,根治不了,只能暂时压制,只能找到药王谷的人才能救他了
说到这,他又不忍皱起眉
悬壶隐只是…药王谷避世已久,且前几年发生了变故,不知道他们肯不肯伸出援手…
黄之行医者不就是治病救人,肤浅点的,我们就给他们银子!
悬壶隐低头一笑,没想到他这么单纯
悬壶隐但愿他们要的是银子
悬壶隐好了,我先去看看沈墨伤势如何
说完他便起身下了马车
后面马车内,顾宴楼正给他处理完伤口,换好药
比起全身被他爹手下捶打过的疼痛,肩膀处的伤口却隐隐作痛的更加明显
不一会儿他便皱起眉,渐渐有了意识,慢慢睁开了眼睛
顾宴楼你醒了
沈墨我这是…
悬壶隐你小子真是命硬的很
悬壶隐正好进了马车内,沈墨躺着想起身却被他给按下去了
悬壶隐好生躺着,伤口撕裂可不是开玩笑的
他便只好乖乖躺着
蓦的一瞬,想起沈平安后微微抬起头看着他
沈墨沈平安他怎么样了?
悬壶隐他体内的毒还未解,但我暂时压制住了
悬壶隐不过别担心,等找到药王,便能彻底医好他了
顾宴楼掀起帘子往外看去
顾宴楼已经到了吗?二门主他们为何下了马车?
悬壶隐应该是了,只不过药王谷避世,没人前来接应我们是进不去的
沈墨心里不安的感觉让他躺的浑身难受,此刻他真想自己化身神医,立刻医治好沈平安
沈平安浑身冰冷的触感仿佛仍留在指尖处,冷的他直坠冰窟,心如刀绞
沈墨沈戴死了…
安静的马车内,他的声音微微颤抖着,顾宴楼垂着眼,与他未有过多交集,却也替他无奈
悬壶隐他给沈平安下毒,杀了他不正好痛快了吗?
悬壶隐也不知是否该安慰他,毕竟他与沈戴之间羁绊仇怨颇多
思来想去便只好先从心底试探
此话一出,沈墨冷笑一声
沈墨说到底,他还是为了一个人而恨上所有人,成了大家眼里的另类
悬壶隐为了一个人…
悬壶隐谁?
或许是感到意外的回答,他不禁皱眉
沈墨思考良久,心想这件事迟早公之于众,说出来也无妨
是时候揭下赤王府丑陋的面具了
沈墨我三叔从小便天资聪颖,十五岁中了乡试第一,之后一路突飞猛进,二十岁那年便中了状元,成了整个赤王府引以为傲的人,可偏偏在这个时候,他发现自己是断袖…喜欢上了一个与他截然不同的江湖浪荡子,此后学业荒废,整日颓废在花楼,沈家几个兄妹中,唯独沈戴与他感情深厚,也许是沈戴幼时一直受他保护的缘故,得知此事后替沈灼隐瞒了下来。可哪有不透风的秘密,不久沈德便知道了此事,他大发雷霆,将三叔家法伺候了一顿,可三叔心里一直念着那个人,不肯松口,沈戴当时为了替他受罚吃了几十鞭子,打的皮开肉绽也不喊疼,沈德见我三叔不改,为了他赤王头衔的名誉,便在我一次我三叔出远门的时候,在他马车上做了手脚,三叔出了门便再也没有回来,后来是摔下悬崖,尸骨无存,而沈戴应是知道了其中做手脚的人便是沈德,至此变的心狠手辣,仇恨心理使他变的如今面目全非…
安静的马车内,顾宴楼就这么沉默的听着他一字一句说完,此刻心里就像压着个石头,让他呼吸困难
悬壶隐低头,眉头却一刻也没舒缓开过
悬壶隐早有耳闻,沈德在外人看来是家庭美满,财力和权利过人,可这背后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全都是为了他的一己私欲
沈墨不错…为了他的权与利,娶了五个他不喜欢的女人,但他们都有显赫的家世,还将我二姐嫁给他不喜欢的高门显贵,生生与他的心爱之人分开,让大哥娶了与他从未谋面的郡主,现如今要将我妹妹也嫁给不喜欢的人…真是丧心病狂…
沈墨说着不忍哽咽一声,将手腕覆盖住眼睛,压制住眼底酸楚,嘴里发出一声嘲笑
悬壶隐听完心里很不是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