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的目光澄澈干净，像是搞了破坏被抓包的狸奴，察觉到他的目光第一反应是不好意思，第二反应则是忙不留神地低下头，躲避视线碰撞。
这熟悉的做派，让他想起了他的雪团。
那个没良心的，自从四年前道别之后就再没出现过了，留下皮囊有什么用，又不是她。
猝不及防的对视，舜华从他的眼中捕捉到一丝怀念，哪怕转瞬即逝。
或许，这是她的机会。
若他还没忘记，那么她有的是办法，让他明白，她就是它。
说起来，她也挺想看看曾经用过的皮囊，不知道那小家伙还在不。
舜华的行礼端庄又不失少女该有的灵气，不仅让杨太后满意，也引起了刘娥的注意力。
作为执政的太后，世家女刘娥都是清楚的，其他的世家和她都维持着不错的关系，唯有曹家，只是表面关系。
真定曹家为官男子皆低调行事，女子却罕见地张扬泼辣，可纵然是如此也没有人诟病，因为曹家女虽然张扬泼辣，但打理后宅处理正事的能力都是出了名的。
这也就意味着，如果让曹家女进了宫，此女未来很有可能是下一个执政太后。
这也是刘娥会特别关注舜华的原因，从一开始她就不希望曹家女进宫。
杨太后看着自己一开始就看中的贵女，满意地点了点头。
这四位到底留几个，都是由在场这三位决定的。
但是留还是不留，直到选秀结束乃至秀女回府都是不确定的，只有等诏书下来才知道。
所以舜华觉得自己就是走了过场，顶多就是逗留得久一点。
下午所有秀女都会遣送出宫，等三日后的诏书。
舜华回到家面对娘亲爹爹祖父还有弟弟，有些不知要说什么。
选秀又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就是一个刘家女想害她没有得逞反而被罚了而已。
“回来就好，先进去。”
冯夫人拉着闺女的手，肚子里有很多话，但是现在不是问的时候。
更别说，尘埃未定，谁知道会不会有变故。
一家子回了府，吃了顿和谐的晚膳。
翌日，杨羡照常来到曹府，他跟曹罥关系好，经常一起聚聚。
“曹兄，听说姐姐选秀回来了。”
“嗯，昨日回来的，你姐姐不也参加选秀回来了。”
曹罥反问，他觉得纳闷，杨羡问这个做什么。
“我就是问问而已。”杨羡回应。
“行吧，也就是那回事。”
曹罥真心不想自己的姐姐被选进宫，虽然他知道这可能性很小。
如果诏书下来了，他会努力，在前朝为姐姐挣底气。
“好久没切磋了，要不要试试？”
没什么事可做，杨羡就觉得闲得慌，提议。
他之前本意不想习武的，但自从结识了曹罥之后，就有了比较的心，家里就给安排了武师傅。
现在，杨羡的功夫能和曹罥这个将门之后媲美了，两人时不时要打个架，分胜负。
这边，两个少年郎打得难舍难分，另外一边舜华在整理自己的资产。
她十分肯定，自己要入宫，所以有些东西得准备起来，比如说铺子财产的安排，比如说话本那边的发行安排。
蘅芜先生的名气积攒已久，她不想放弃这个收入来源。
进了宫虽说不方便出去，但是她可以派人定期将话本送到书肆，只是没有以前那么高产而已。
该换银钱的换成银钱，哪怕到时候不能送进宫里，可日后也可以让家族送进来。
舜华想的很多，将事情都差不多安排妥当已经过去两天。
第三天，诏书如期而至。
张茂则捧着诏书来到曹府，舜华被人拉着跪下接诏书。
“滋真定曹氏女曹舜华，端庄淑睿，丽质轻灵，风华幽静，性资敏慧，柔嘉维则，深慰朕心，着即侧封为妃，赐号昭。”
舜华听到被封为妃，心情是有点复杂的。
古代皇帝还真是后宫佳丽三千，坐享齐人之福。
舜华站起来，张茂则笑着恭喜。
冯夫人只当女儿没反应过来，给了赏钱感谢，邀请他喝杯茶再走，不过被拒绝了。
张茂则还有几道诏书要去宣，这曹家是第一家，就不耽搁了。
女儿被封为妃，这算是殊荣了，冯夫人又是喜又是担忧。
喜的是进宫就封妃也算是顶顶好的一份的，忧的是宫里就是一个吃人的地方，她们娇养长大的女儿就要进那个地方了，如何不担心。
曹家这边喜色居多，其他的府邸陆陆续续收到诏书，有的喜上眉梢，有的忧心忡忡，有的则遗憾收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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