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安来了个青篙研究员,急需聘用一个即了解当地篙子发布又聪明伶俐识大体的人陪同研究。
傅小安被带到研究员面前的时候,研究员正揪着一株鲜嫩的篙子,坐在桌边埋头写着什么。素色的棉麻衬衫在绿油油的篙子的映衬下显得尤雅致,晚霞透过老式蓝色玻璃窗洒到他脸上,色调柔和得像是日剧中惊艳了整个世界末的美少年的柏原崇。
她正揣摩着怎么自我介绍,研究员却冷眼一扫,说了四个字:“敲门,谢谢。”
傅小安愣了。村里人都说这个城里来的研究员相貌堂堂,待人谦和,妇今一看倒是个不好惹的主,只能转身重新敲门。然而还没等到她迈出腿,他抬起头看着她,又开了口:“你就是傅小安?”
他怎么会知道自己的名字?她木讷地点了点头,又愣了。
“他们说的,最懂融安的姑娘叫傅小安。”研究员推了推面前的凳子,侧过脸正对着她,“先坐吧。”
傅小安惶恐地缓缓坐了下来,又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见他将手中的笔放到了边上,拿着那株蒿子揉成团,又将双手合成十字搓了几下,顿时空气里洋溢起一股提神醒脑的苦香味。
“闻得出来什么味吗?”他问她。
“黄花篙。”她答。
他没再说话表情凝重地望着她,只待到清风拂过蓝色纱窗,才又开了口:“闻出来的还是……看出来的”
他在怀疑她的能力,她却急需这份工作找人。
傅小安没接话,伸出手扇了扇面前的空气,对着他笑:“您屋里竟然没有蚊子,外边可多了。”
研究员细细回味着这句看似漫不经心的话,突然就笑了。这个姑娘知道他是在试她,用了黄花篙驱蚊力度这个常识完美避过了“看”和“听”这两个陷阱。
“你很聪明。”勾起嘴角看着她。眸中的欣赏一览无余,只是眨眼之间,那欣赏却含了几分不明所以的情愫,傅小安看着他凉薄的嘴角开合,最后汇成了一句话。
“傅小安,还是那么聪明……”
斜阳骤亮,霞光穿云破空地洒到他们之间不过两拳远的水泥地板上,傅小安看着眼前这个朦胧的人,赫然心头常亮。
空中的纤尘还在舞蹈,像是不惧时光荏苒,静等沧海桑田的孢子,在此刻狂欢。
“邱鸿雁,你个混蛋……”
霞光坠入地平面,最懂融安的姑娘已被眼泪迷了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