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冬夜的风冷得刺骨,城市的霓虹灯已经熄灭了,只有路边偶尔驶过的车辆发出微弱的引擎声。王林搓了揉手,推开了一家小诊所的玻璃门。
他是一个外卖员,跑了一天单,最后一单却被凶神恶的被骂了一顿,心情极差。更糟的是,他在回家的路上被一辆电动车撞倒,膝盖擦破了一大片皮,血流不止。附近的大医院早已关门,他只能硬着头皮走进这家小诊所。
诊所的牌匾老旧,上面写着“仁心诊所”,昏暗的灯光透过窗帘撒在地上,显得格外阴森。
“有人吗?”王林推开门,鼻尖立刻被一股淡淡的消毒水味刺得发痒。
柜台后,一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抬起头,脸上挂着职业性的微笑。他有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眼神却冰冷得让人发发。
“受伤了吗?”医生声音低沉,“坐下,我看看。”
王林点点头,慢吞吞地在椅子上坐下,把裤脚撩起来。膝盖上的伤口已经凝结了黑色的血痂,看着触目惊心。医生蹲下身,仔细地仔细地仔细地,抬起头,嘴角勾起一抹奇怪的笑容。
“伤得不算重,但你运气不好。”医生低声说:“今天是一个特别的日子。”
“什么特殊的日子?”王林皱了皱眉。
医生没有回答,只是起身,从柜台后取出一个旧得发黄的急救箱。他打开箱子,里面的器械看起来年代久远,甚至还粘着暗褐色的污渍。
“哎,医生,你的这个工具没有消毒吗?”王林忍不住问。
医生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深邃得就像一口深井,“放心,用完就干净了。”
王林还想说什么,突然觉得脖子凉了。他伸手一摸,竟然摸到一块冰冷的金属片——那是一把手术刀。医生不知何时站到他身后,刀刃正贴着他的颈动脉。
“别乱动。”医生的声音轻飘飘的,“你用为你撞到的是普通的电动车吗?”
王林浑身僵硬,脑子里一片混乱。他记得撞他的车主戴着头盔,根本没看清对方长什么样。
“那是我设下的局。”医生冷笑道:“只有受伤的人才会踏进我的诊所。”
“你到底想干什么?!”王林吼道,声音里带着恐惧。
医生低声笑了,“你知道吗?人类的身体是一件多么精密的艺术品。每一根血管,每根肌肉,甚至每根神经,都能被精准地分解成完美的标本。”
他话音未落,手中的刀猛地割下!
王林拼尽全力往旁边一躲,刀刃擦着他的耳廓划过,鲜血瞬间涌出。他翻身从椅子上摔下来,顾不得腿上的伤口,拼命朝诊所门口爬去。
医生不急着追赶,他慢悠悠地关上了急救箱,缓缓站起身,手中的刀在昏暗的灯光下闪烁寒光。
“逃不掉的。”医生低语,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王林踉跄着冲到玻璃门前,尽全力去拉,却发现门被反锁了!他惊恐地回头,医生已经一步步逼近,脸上的笑容越发狰狞。
“你只是今晚的第一部作品。”医生说:“接下来,还有很多客人会来。”
就在医生举起刀的瞬间,诊所的灯突然熄灭,整个房间陷入了一片死寂的黑暗。
王林感觉到一阵冰凉的气息拂过耳边,紧接着,一个沙哑的声音响起:
“医生,你到你了......”
那声音不属于王林,也不属于医生,而是......从墙壁里传出来的。
医生的面无反住,他猛地转头看向身后,却什么都没有。黑暗中,更多的低语声响起,带着哑口和冷意,仿佛无数双眼睛正盯着他。
“你们......你们回来干什么?!”医生的声音开始颤抖。
“我们是你曾经的'作品'。”那些声音回荡在诊所里,“现在,轮到你了......”
王林不敢动弹,他只能听到医生的惨叫声在鬼缉绕,然后突然停止。灯光重新亮起时,诊所里空荡荡的,只有那把染满鲜血的手术刀孤零零地躺在地上。
王林颤抖着打开门,冲进寒冷的夜色中。他发誓,这辈子不会再踏进任何一家深夜的诊所了。
几天后,一个新的招牌挂在了“仁心诊所”的门口:
“深夜急救,无需预约”。
而玻璃门后,那双异常明亮的眼睛,依然在等待着下一个受伤的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