魈掸落了石凳边的积雪坐下,他与空一同里向天空,向上看是一片虚空,群星璀灿,倒映在眼里,鸟雀都已回巢,与东边的永远不停的欢歌不同的,这里是一片寂静。
“魈,"空蓦的转头看出,笑的灿烂,但眼里是化不开的冰,“这个家里就我一个人了……”
魈还是静静的听着,空自顾自的说,远方是霓虹灯染了半边天,连雪都是欢愉的。
“喝点?”魈不知从哪掏出一壶酒。
“我没喝过。”
“我也是。”
“那你还……”
空看了看瓷白的能倒映出影子的壶。
“我去拿杯子……”
三杯下肚,红晕慢慢攀上脸颊,低头看杯中清酒,弦月的影倒在其中。
空笑着突然站起来,“魈,我给你唱一曲吧。”
“你喝醉了。”
“你才醉了!再说你还没听过我唱呢。”
“听过了……”
一曲终,空感到一阵站不住脚便干脆向后一倾,倒在了雪地里,刺骨的冷攀上心头,雪花悄然落在眼睫上,被眼眶中的泪润湿了。
魈低头看着雪中的人儿,像从前那样一次次从雪地里抱他起来,被不知道何时捏起来的雪球正中胸口,怀中的人放肆的笑了起来。
“空?”
怀中的人没作答,眼睛半瞌着。
“那我把你送回戏馆了?”
“……”
“总不能跟我回客栈吧……”魈自言自语着,却被怀中人捕捉了关键词。
“好。”
“……”
客栈内
魈把空放在榻上,一转头,却看见他对着窗外月光坐着,虽然……看上去酒还没醒。
“既然醒了就去洗一洗吧,躺雪地里明天该头疼了。”
“唔……”
“在那边……”
浴室里传来热水哗啦啦的声响,一向昼夜欢歌的璃月港此刻也静下来了,窗外倦鸟时不时啼叫,许是不习惯这来之不易的安静,魈的耳朵比平常灵敏的多,这就不免……能听到浴室内少年衣物的摩擦声,这散下发辫是头绳摩挲的声响……
魈慢慢合上眼,这声音却好像更令人敏感,甚至周身能感受到温热的水蒸气?
来得太苍促,空只能先穿魈的衣服,除了衣袖和裤脚略长,其他的地方也还能撮合一夜。
魈拢起他的金色的长发,无意见指腹磨挲过还略微潮湿的柔软的后颈。
风元素聚在手心,从发根开始给空吹头发。
头发吹干后,空左右张望,走到靠窗的小桌前,魈蓦然想起今早人群里听到的。
“空。”
“嗯?”空转头看去,还略微散发着水气的长发披在身后,月光照在他身上,比那更璀璨的莫过于他的眼睛,在月光下倒映着星星点点的光亮。
“坐在桌子上。”
“唔……”
“昨晚,是不是在灵堂跪了一夜?”
“没有……吧”就算喝醉了也要瞒着吗?
“嗯?”
“唔……”
“裤子卷起来我看看好吗?”
“……”
裤脚卷到膝盖处,露出少年线条流畅的腿,越是这样,膝盖处一块一块的青紫越是引人注目,灵堂里没有铺蒲团,严冬地板冰凉……
“坐好,我去拿块毛巾。”
魈将浸过凉水的毛巾敷在他的膝盖上,不免让空下意识往后缩了一下。
“别动,马上就好了。”魈揭下膝盖上的湿毛巾,捏紧时能感受到空膝盖上的余温。
魈去和掌柜的要来了瓶红花油,用棉签涂在空有淤青的膝盖上,完事后把裤脚放下来。
月光从背后照进来,他处于一个阴暗面,眼中是化不开的春水。
色即是空,空即是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魈虽然从不信这些,但……
等等,色即是空?空即是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