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着缴费单站在药房门口，指尖被纸边硌得发红。身后传来的脚步声很轻，却像踩在我心尖上﹣﹣马嘉祺穿球鞋总是这样，后跟磨得差不多了，落地时带着点发闷的拖沓，和他当年在大学图书馆替我占座时一模一样。
马嘉祺"又来拿药？"
"他的声音裹着消毒水的味道飘过来，手里捏着个牛皮纸药袋
马嘉祺"阿姨的降压药，我刚从楼上取的。"
我侧身躲开他递过来的药袋，缴费单在手里揉出褶皱
韩韵冉"不用你假好心。"
他手僵在半空，药袋上的字迹被他指腹蹭得发毛。
马嘉祺"上周在菜市场碰到张阿姨，"
"他喉结动了动
马嘉祺"她说你这阵总往医院跑，阿姨的腿疾又犯了。"
韩韵冉马嘉祺
"我盯着他白T恤上的咖啡渍﹣-
韩韵冉我以前最讨厌的牌子，"你记性这么好，怎么不记得分手时你说过，这辈子都不想再看见我？"
他低头看了眼咖啡渍，忽然笑了声，笑声里带着点涩
马嘉祺"那时候年轻气盛，以为说了狠话就能不回头。
马嘉祺药房窗口叫到我的号。我转身去递单
听见他跟过来
马嘉祺"我车停在门口，等下送你回去。阿姨上下楼不方便。"
韩韵冉"不必了。
"我接过药盒，指尖触到冰凉的铝箔板
韩韵冉"你现在的女朋友，知道你还在管前女友的家事吗？"
他的脚顿住了。阳光从走廊尽头的窗户斜切进来，在他脚边投下长影，像那年他在宿舍楼下站了整夜，等我原谅他和学妹走得太近时那样。
马嘉祺"我和她早分了，"他声音低下去，"不合适。"
韩韵冉哦？
"我扬了扬眉，"
韩韵冉"是因为她不像我，会在你熬夜画图时给你泡咖啡，还是不像我，能替你应付难缠的甲方？"
他忽然上前一步，药袋差点撞翻我手里的药盒。"韩韵冉，"他眼里的红血丝看得真切，"我知道以前是我混蛋，总把你的好当成理所当然。可我……"
韩韵冉"可你现在后悔了？"
"我后退半步，撞在药房的玻璃柜上，"韩韵冉，你看这药盒上的保质期，过了就不能用了。感情也一样，过期了就只能扔。"
他沉默着，指节捏得发白。我忽然想起他第一次带我来这家医院，是我急性肠胃炎，他背着我跑了三条街，球鞋后跟磨出个洞，却笑说"
马嘉祺"就当为你磨平棱角"。
走廊里的广播在叫人。他忽然从口袋里掏出个小罐子，塞到我手里
马嘉祺"陈皮糖，你以前来医院总含这个，说能压消毒水的味。"
玻璃罐上的贴纸还是我画的，小猫的尾巴被磨得看不清了。
韩韵冉马嘉祺
"我把罐子塞回他兜里
韩韵冉"你总这样，在失去后才想起弥补。可有些东西碎了，粘起来也全是缝。
他没接罐子，任由它掉在地上，糖粒滚出来，在瓷砖上蹦出清脆的响。
我知道缝补不好，"
"他忽然抓住我的手腕，力气大得像怕我跑掉，"
马嘉祺但我可以守着这些缝，一点点填……直到你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
药房的护士探出头看了眼。我甩开他的手，转身往电梯口走，没再回头。经过走廊拐角时，却看见他蹲在地上，一颗颗捡着糖粒，阳光落在他发顶，像落了层薄薄的雪。
手里的药盒有点凉，我摸了摸口袋，发现早上出门时带的陈皮糖，不知什么时候不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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