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不知道是谁报的警,只记得一个警察踹开了门,本就老旧的木门被踹的体无完肤,为首的警察一个上步紧急去扒开时大工的手。
呼吸失去了桎梏,时蕾捂住脖子躺在地上,两眼发黑,大口地喘气。
随行的女警看出了她的症状,掏出一枚糖二话不说塞进了她嘴里。
时蕾感受到嘴里多了一丝甜味,在鼻腔里干涩的铁锈味中格外明显,又突然觉得周身变得暖和起来,眼黑的症状也慢慢缓解了一点,好似是被人抱着,但还是看不太清了。
时蕾费力地睁眼,破屋子的灯光发黄,她的视野光线也被挡住,周围的吵闹渐渐被耳鸣的声音取代,映入眼里的也只有一丝轮廓。

她好像神仙一样。
时蕾脑海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
时大工被先押进派出所接受审讯,考虑到时蕾当时的状态,一众警察决定先让她在卧室休整一下,调整调整状态。
时蕾睁开眼之后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周边也没什么动静了。
陈都灵你醒了?
陈都灵现在感觉怎么样?
张灵刚挂完市局的电话,一进屋就看见时蕾在床上发呆。
她一边慰问一边伸手去碰时蕾的脖子。
脖子对当时的她来说几乎就是个敏感点了,被时大工掐倒在地上的画面还历历在目。时蕾应激地后缩,抬手捂住颈部,却摸到了一层沙沙的东西。
陈都灵你不用担心。
张灵穿着便衣,从口袋里拿出警察证。
陈都灵有人举报你家闹出了动静扰民,你爸爸已经先去派出所接受审讯了。
陈都灵你脖子上有伤,现在条件有限,我简单给你处理了一下。
张灵的语气温和,像是真的在哄小朋友一样。
时蕾点了点头,没说话,她现在不想思考,只想发呆,最好不要让她意识到有什么糟糕的事还要等着她去处理。
但眼下的情形不允许她这样。
时蕾深吸了口气,理清楚思绪,看向旁边站着的张灵。
时蕾走吧。
陈都灵去哪?
时蕾做笔录。
张灵在原地反应了一会,再三确定她没有太大问题之后才带着她开车往警局走。
一路上两人都没说话。
对于张灵来说,这只是一次普通的民事纠纷案件,被害人只是个小姑娘,她除了安慰的话语也不便多问些什么。
时蕾到底还是个小姑娘,尽管已经从当时的情景中抽离,却还是难免后怕。
看到她微微发抖的身体,张灵只好带她到安静的地方,递上了一杯热牛奶。
陈都灵负责笔录的工作人员一会就到,你在这里很安全。
陈都灵我还有事,你等下好好配合。
她的声音温柔,站起身的瞬间时蕾甚至不想让她离开。
时蕾谢谢。
张灵即将推开门时冷不丁听到一声谢谢,她懵懵地回头看。
时蕾的身子依旧微微颤抖,但较之前已然好了许多。她抬起眼眸,望向张灵,两人的视线在空中轻轻交汇。片刻之后,她唇角微扬,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