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小鱼勉强支撑着站起身来，拖着虚弱的身躯走向诊所的药柜。她需要找点什么来缓解这种疲惫感。
门铃突然响起，李小鱼皱眉转头：“抱歉，今天的营业时间已经结束了…”
“小鱼！我知道你还在！”一个熟悉的声音在门外响起，随后是急促的敲门声。
李小鱼叹了口气，拖着脚步走过去开门。门外站着的是她的好友张小妹，怀里抱着一只蔫头耷脑的小狗。
“都这么晚了，你怎么还——”
“救救它！”张小妹的眼睛红红的，“我知道你有办法！”
李小鱼靠在门框上，艰难地摇摇头：“小妹，我现在真的…”
“求你了！”张小妹泪水涟涟，“这是我捡的流浪狗，它撞到车了，我带它去了两家宠物医院，他们都说…都说没希望了…”
李小鱼看着小狗，它的命运之线确实非常暗淡，几乎看不见了。但她现在的状态，根本无法再使用金手指。
“小妹，我…我现在没办法。”李小鱼艰难地说。
“你不是医生吗？”张小妹急得直跺脚，“之前你不是治好了赵明那个讨厌鬼的猫吗？今天他在朋友圈发了，说你是神医！”
李小鱼一愣：“他发朋友圈了？”
“对啊！他还艾特了好多养宠物的朋友，说你有特殊手法，起死回生！”
李小鱼心中一沉。这下麻烦了。她勉强让开身子：“先进来吧。”
张小妹连忙走进诊所，将小狗放在诊疗台上。李小鱼看着奄奄一息的小狗，咬了咬牙：“小妹，我现在…状态不太好。我会尽力，但不能保证…”
“只要你肯试！”张小妹用力点头。
李小鱼深吸一口气，伸出右手，触碰小狗的身体。她试图调动体内仅剩的一点功德，却感觉像是在干涸的井中找水。
“怎么了？”张小妹见她迟迟没有动作，焦急地问。
“我…”李小鱼忽然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身体摇晃了一下，差点摔倒。
张小妹赶紧扶住她：“你怎么了？脸色这么差！”
“没事…”李小鱼勉强站稳，“我今天太累了，刚才治疗了一只重病的猫，消耗很大…”
“那这只狗怎么办？”张小妹焦急地问。
就在这时，诊所的门再次被推开，走进来一个中年男人，身后跟着一个抱着笼子的年轻女孩。
“请问是李医生吗？”男人急切地问，“我朋友赵明介绍我来的，说你能治好濒死的宠物！我家鹦鹉突然不动了，请你救救它！”
李小鱼还没来得及回应，门外又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又一个陌生人推门而入：“李医生在吗？听说你有特殊手法，能救命！我家的兔子突然抽搐，不知道怎么回事…”
李小鱼惊愕地看着接连涌入的人，感到一阵眩晕。她的视线变得模糊，耳边的声音也开始扭曲。
“请…请大家先冷静…”她虚弱地说，却被越来越多的声音淹没。
“李医生，我付双倍的钱！”
“我朋友说你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求你了，我家孩子会伤心死的！”
各种声音在李小鱼耳边嗡嗡作响，她感觉自己像是站在漩涡中心，被四面八方的需求和期待压得喘不过气来。
“对不起…”李小鱼艰难地说着，扶着诊疗台稳住身体，“我现在真的…不能…”
她的声音太微弱了，根本没人听见。这群人自顾自地将各自的宠物摆在诊所的各个角落，争先恐后地诉说着自己的急切需求。
张小妹看出李小鱼的异常，挤到她身边，低声问：“小鱼，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帮你解释一下…”
“不行…”李小鱼强撑着低声回答，“我现在的状态，治不了这么多宠物…如果勉强治疗，不仅帮不了它们，可能还会…”
还会导致自己遭受更严重的反噬。功德值几乎耗尽的她，如果再强行使用金手指，后果不堪设想。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阵喧哗，似乎又有人准备进来。
“不行…”李小鱼感到一阵晕眩，她的视线开始变黑，双腿再也支撑不住她的体重。
“小鱼！”张小妹惊叫一声，正要去扶她。
“够了！”一个冷静而威严的声音突然在诊所门口响起，“这里不是菜市场，请所有人立刻安静！”
所有人都停下了说话，转头看向门口。一个身穿白大褂的中年男子站在那里，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诊所内的混乱场景。
“林…林医生？”李小鱼虚弱地抬头，认出了来人是市立宠物医院的主任医师林天佑。
林天佑大步走进诊所，来到李小鱼身边：“我刚接到赵明的电话，说他的猫被你救活了，让我也过来看看。没想到看到这种情况。”
他转向围在诊所里的人群：“各位，李医生今天已经工作过量，需要休息。如果是急诊，请跟我到市立宠物医院，我会亲自为你们的宠物检查。”
人群中有些迟疑的窃窃私语。
林天佑的声音提高了一些：“李医生确实有独特之处，但并非神话中的神医。她也是人，也需要休息，也有极限。如果你们真的关心宠物，就不要让一个疲惫至极的医生来为它们治疗！”
他的话掷地有声，人群慢慢安静下来，一些人开始收拾自己的宠物，准备离开。
林天佑转向李小鱼：“李小姐，你需要休息。这里交给我来处理。”
李小鱼感激地点点头，她已经几乎说不出话来。张小妹扶着她坐到一旁的椅子上。
林天佑开始有条不紊地安排那些情况紧急的宠物被送往市立医院，同时安抚那些比较急躁的主人。他的专业和威严很快就让场面恢复了秩序。
“林医生…”李小鱼轻声叫住正要离开的林天佑，“谢谢您…”
林天佑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和颤抖的双手，眉头紧锁：“你这是透支过度。我不知道你用了什么方法救活赵明那只已经快不行的猫，但显然对你的身体伤害很大。”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李小鱼：“有空来医院找我聊聊。你有天赋，但需要正确的引导。医者，首先要自保。”
林天佑离开后，诊所终于恢复了平静。只剩下李小鱼和张小妹两人。
“小鱼，你到底怎么了？”张小妹忧心忡忡地问，“我从没见过你这样子。”
李小鱼虚弱地笑了笑：“有些事情…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小妹，我能治好动物，但也有代价…”
“什么代价？”
李小鱼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如果…如果一个人拥有了超出常人的能力，你觉得她应该如何使用这种能力？”
张小妹一愣：“这是什么哲学问题？”
“不，这是很现实的问题。”李小鱼看着自己的右手掌心，那里的纹路隐隐发光，“如果能力越大，代价也越大，那么…应该如何选择使用的时机和对象？”
张小妹沉思片刻：“我觉得…应该帮助真正需要帮助的人或动物，而不是被他人的期望和要求绑架。最重要的是…不要伤害自己。”
李小鱼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小鱼，”张小妹犹豫了一下，“那只小狗…真的没救了吗？”
李小鱼看向诊疗台上奄奄一息的小狗，叹了口气：“让我试试常规的方法吧。我不能保证，但…至少我们努力过。”
她站起身来，步伐虽然依然虚弱，但眼神渐渐恢复了坚定。
“张小妹，帮我拿一下那个蓝色的药箱。今晚可能会很忙，但我们得尽力而为。”
“可是你的身体…”
“我不会再用那个…特殊方法。”李小鱼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些事情，需要懂得节制和平衡。”
“就像林医生说的，医者，首先要自保。”
窗外，夜色渐深，星光透过窗户照进诊所，落在诊疗台上，也落在李小鱼微微发颤却依然坚定的双手上。命运的丝线依然在她的掌心交织，但这一次，她决定用另一种方式来延续生命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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