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义的共振】

法庭水晶吊灯的光晕里，林夕锁骨处的淤青泛着紫。她将柠檬糖锡纸平铺在证人席桌面时，金属折痕在强光下投射出微缩的混凝土配比表。旁听席响起骚动，林振业的金丝眼镜闪过一丝寒光。

"反对！"被告律师扯松阿玛尼领带，"该物证取证程序违法。"

沈默在第三排转动着诺基亚手机。当法官要求举证方说明时，他按下播放键。混着雨声的录音在法庭炸开：「把糖纸吞下去...监控系统重启需要90秒...」——正是那夜林夕冒死取得掺假混凝土样本时，与他耳语的完整记录。

法槌敲响的刹那，林夕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锁骨下方贴着防水纱布，她当庭揭开时，掺着海砂的混凝土碎屑正嵌在伤口里："这就是被告派人制造的‘意外’留存的证据，每粒砂的氯离子含量都是见证。"

林振业的微笑开始龟裂。他转动尾戒的动作被沈默的望远镜捕捉，那是启动销毁程序的暗号。当法警冲向被告席时，旁听席突然站起十二个戴白手套的人，同步掀开西装露出绑满传感器的躯体——他们正是当年东京湾事故的幸存工人。

"异议！"被告律师的吼声带着电子杂音，"这些人的精神鉴定..."

沈默突然举手："请求演示证据。"法官点头后，他连接诺基亚到法庭投影仪。泛着雪花的视频里，林振业正在给工人注射蓝色药剂：「这能帮你们忘记钢索断裂的声音」。

法医当庭展示的检测报告证实，工人血液中残留的化合物与沈默后颈针孔提取物一致。林夕趁机呈上母亲烧毁的日记复原页，紫外线显影显示陆婉清早在2003年就记录了林振业偷换建筑钢材的行径。

"传唤新证人。"主审法官突然开口。侧门打开时，林夕的珍珠耳环滚落在地——走进来的老妇，正是被认为已死于空难的工程监理陈素云。

陈素云颤抖着掏出锈蚀的U盘："2003年中秋夜，陆女士让我保管的监控录像。"当视频开始播放，林振业在被告席撕碎了诉讼材料——画面清晰显示他篡改月相仪数据，导致明珠塔减震系统失效的全程。

沈默忽然剧烈咳嗽，吐出的血沫里闪着金属光泽。法警从他衣领搜出微型信号发射器，频率分析显示正在向林氏大厦发送自毁指令。林夕夺过法槌砸碎发射器的瞬间，艺术馆方向传来闷响，防弹玻璃外的天空腾起橙红火光。

"那是你最后的筹码？"林夕隔着原告席凝视叔叔，"可惜沈默今早修改了爆破坐标。"

旁听席突然站起国际刑警，林振业的保释担保人亮出手铐："林先生，开曼群岛的账户刚被冻结，您的十二使徒同伙已经在码头落网。"

沈默擦去嘴角血迹，将五年前父亲未寄出的举报信投影在法庭穹顶。泛黄信纸上，沈明远钢笔字开始渗血——技术鉴定显示墨水混合了当年事故遇难者的血液样本。

当法槌最终落下时，林夕的耳膜嗡嗡作响。她看见沈默用口型说"混凝土玫瑰"，转头望去，艺术馆废墟上真的升起钢结构玫瑰，那是母亲设计图里被父亲撕毁的最终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