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的那天,北京下着入冬以来的第一场雪。
马嘉祺凌晨三点才从演唱会庆功宴回来,带着一身淡淡的酒气和疲惫。他轻手轻脚地钻进被窝时,我假装睡着,感受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梳理我散在枕头上的头发,然后在额头上落下一个羽毛般的吻。
"晚安"他低声说,声音里带着演唱会后的沙哑。
这是我们相恋的1025天,是我决定离开的日子。
脑海中浮现出我们初次见面的场景。那是在一场节目的后台,作为主办方工作人员的我手忙脚乱地协调流程,不小心把马嘉祺的休息室安排给了其他艺人。当我发现错误时,急得眼泪都快掉下来,却听到身后传来一个清润的声音:
"没关系,我们挤一挤也可以。"
我转身,看到马嘉祺站在那里,眉眼间是令人安心的笑意。那天他不仅没有责怪我的失误,还主动提出和其他成员共用休息室。活动结束后,我红着脸去道歉,他却递来一瓶水:"辛苦了,今天流程很顺利。"
之后的他,在我这里不是闪闪发光的大明星,是会在凌晨三点给我发语音唱摇篮曲,会记住我随口提过的每一本书,会在我生理期时跨越半个城市送来红糖姜茶的爱人。直到第一次被狗仔拍到,我的手机在一夜之间被轰炸。
"别怕。"那天他把我搂在怀里,手指穿过我的发丝,"狂风暴雨也要一起走更远"
他确实做到了。公开恋情后的记者会上,他握着话筒说"请多关照我的女朋友"时,眼睛亮得像是要把全世界的灯光都比下去。他会推掉工作陪我过生日,在演唱会上对着我的方向唱情歌。
"马老师今天又上热搜了。"化妆师给他补妆时笑着说,"'理想男友天花板'。"
我坐在休息室的角落刷手机,屏幕上突然跳出推送。点开评论区,上千条留言像刀子一样进入眼睛,也到了心里。
"怎么了?"马嘉祺不知何时蹲在我面前,拿走了我的手机。他扫了一眼屏幕,眉头立刻皱起来,"别看这些无聊的东西。"
他捧起我的脸,拇指轻轻擦过我不知道什么时候流下的眼泪:"他们根本不了解你有多好。"
那天晚上,"为我值得吗?"我问他。他正在厨房煮宵夜,闻言关火转身,把我抱上料理台,额头抵着我的额头:"比起失去你,什么都不算代价。"
但代价终究是我付不起的。
随着马嘉祺越来越好,舆论越发凶猛。看着他连夜为我赶回来而泛红的眼睛,突然意识到一个可怕的事实:我爱他,但这份爱正在变成他的软肋。
那天之后,我开始记录每一个恶毒的评论,像自虐般反复阅读。深夜失眠时,我会偷偷爬起来看马嘉祺的睡颜,然后问自己:如果没有我,他是不是会更好?
那一刻,我忽然看清了真相:他属于舞台,属于灯光,属于那些为他尖叫的人群。而我只是一个偶然走进他生命的过客,却妄想永远停驻。
雪下了一整夜。清晨三点,我轻轻抽出被马嘉祺握着手,最后一次抚摸他眉骨,月光透过纱帘在马嘉祺脸上投下细密的光斑,他睡着的模样像个毫无防备的少年。床头柜上摆着我们上周在游乐园拍的大头贴,他戴着卡通发箍做鬼脸,我笑得眼睛弯成月牙。
书房里,我打开那个加密相册。从三年前节目后台的初遇,到我们一起回郑州;从他偷偷在我办公楼下等一小时只为送伞,到现在我们一起宅在家里。一千多张照片,每一张都在证明这段感情真实存在过。
我拿起笔,写了又写,最终只留下五个字:"不要找我,去爱一个更好的人。"
我最后看了一眼这个装满我们回忆的公寓,想起昨天马嘉祺说要在阳台上给我种满绣球花。他总说等我们老了就去海边开咖啡馆,却不知道海浪声会让我想起那些永不停息的恶评。
出租车驶过凌晨的街道,我还是离开了,他知道我要走了,那个凌晨,他醒了,但是没有起身,他默许了我的离开,在我们最相爱的那年,在我们最心疼对方的那年。
某个失眠的凌晨,特别关注弹出一条新微博。我望着窗外泛白的天光,突然想起他最后一次给我吹头发时说的:"你要相信,你值得被爱。"
他继续闪闪发光,我终于学会爱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