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兰一怔,像是被他的声音蛊惑,情不自禁地就说了出来。
“有……有的。”
木九渊的声音愈发深沉:“他都对你说了什么?”
晋兰眉头微蹙,似乎有些抗拒,但还是老老实实地吐露了实情——
“郎君说,义父被凶徒所伤,他奉帝君之令,引那凶徒出来,杀了,便回。”
“别的呢?”木九渊的声音里仿佛带着某种魔力。
一旁的林晚知道,他这是在对沈千渡这位夫人发动巫族的血脉惑术。
晋兰连日来心神俱疲,几乎没怎么合过眼,哪里还有什么抵抗之力。
林晚心头一紧,死死盯着外头的动静,生怕沈千雄突然闯进来。
“他,肯定还对你说了别的。”木九渊循循善诱,“你仔细想一想,他还说了些什么?”
晋兰迷茫地摇了摇头:“没有了。郎君话一向不多的。”
就在这时,木楼梯上传来沉重的脚步声。林晚的心“怦怦”狂跳,赶紧扯了扯木九渊的衣袖。
“也许还说了别的,你只是没听懂,所以没放在心上。仔细想想,这恐怕就是他遇害的线索。”木九渊却依旧不紧不慢。
沈千雄已经踏上二层了!
林晚的心脏都提到了嗓子眼。
晋兰更加迷茫:“……有吗?我没听懂的……什么?”
木九渊的声音愈发魅惑:“你方才说,只有三成?这是什么?”
“三……成……”晋兰歪着头,一脸困惑,“只有三成?什么……三成?”
下一刻,沈千雄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雕花木门之后。
“对啊,什么只有三成呢?”木九渊压低了声音,语速极快,“没头没尾,难道不是在和你说话,而是在与旁人说话么?之后,就再无他的音讯,再后来,他死了。”
晋兰痛苦地捂住胸口:“难道……难道和他遇害有关?三成,什么三成?”
沈千雄高大的身影已迈进厢房,他眉头紧锁:“侄媳,什么遇害,什么三成?”
木九渊身上那股子惑人的气息瞬间消散。
林晚指尖不由得轻轻颤抖起来。
沈千雄的视线落在木九渊身上。
木九渊一脸无辜地摊了摊手:“这位夫人心中思念亡夫,触景生情罢了。”
沈千雄的注意力立刻转回晋兰身上。
只见晋兰慢慢回过神,反手一把抓住沈千雄的胳膊:“义叔!我忽然想起,郎君那日,是说了句奇怪的话——只有三成!我当时不知何意,就没放在心上!我也不确定这话是对我说的,还是对旁人说的……”
“怎不早说!”沈千雄一声怒喝。
晋兰掩口啜泣:“是我不好,那句话没头没尾,又太过寻常,我便……便没当回事……”
“三成?三成?”沈千雄眉头拧成了疙瘩,当即立断,“即刻出发,返回东都!”
他站起身,思忖片刻,摸出一枚令牌塞给木九渊。
“先生,我有要事在身,必须得走了!这枚令牌先生收好,在这东州境内,还算能管几分用!《萧仲复仇记》的结局写出来之后,可千万记得送我一份!”
木九渊淡笑着收下了令牌。
沈千雄转身出门时,状似无意地一脚“碰翻”了立在门口的长木匣,一堆写满漂亮字迹的绢布散落满地。
他嘴上连声道歉,手却不慢,借着收拾的机会,将那长木匣里里外外暗暗检查了一番。
此人,当真是粗中有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