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走到衣柜前，指尖在叠得整齐的衣物上轻轻划过，最终停留在最底层那叠用素色锦缎包裹的衣物上。
她深吸一口气，将那叠衣物抱出来，缓缓展开——里面是一件正红色的嫁衣，针脚算不上精致，是姨娘熬夜一针一线缝出来的。
那还是她在姨娘身边养着的时候，她总是笑着说：“我的小宜修将来要嫁个好人家，穿上红嫁衣，风风光光的。”
可如今，她要嫁的是雍郡王，是皇家人，却再也穿不上这件姨娘亲手做的嫁衣了。
宜修的指尖拂过嫁衣上绣着的并蒂莲，眼眶又一次泛红，却没有在流泪。
她的眼泪早就不值钱了。
她没有犹豫，脱下身上的旗装，换上了这件正红色的嫁衣。
嫁衣的尺寸比她现在的身形略大些。
宜修走到镜前，看着镜中穿着红嫁衣的自己，脸色苍白，与这喜庆的红色格格不入。
她站在铜镜前看了一会，深吸了一口气，从衣柜里取出一件深灰色的斗篷，披在身上，将那件刺眼的红严严实实地遮住，只留下领口处一小片红色的衣角。
宜修坐在床边，双手放在膝盖上，目光空洞地望着窗外。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传来剪秋轻轻的敲门声：“小姐，时辰快到了。”
宜修猛地回神，看向窗外，发现太阳已经升到了半空。
她站起身，理了理身上的斗篷，确保嫁衣没有暴露在外，然后走到门边，打开了门。
剪秋站在门外，见宜修穿着斗篷，眼底闪过一丝疑惑，却没有多问。
宜修跟在剪秋身后，沿着回廊往后门走去。
府里的下人大多在前院忙碌，回廊上静悄悄的，只有她们两人的脚步声，显得格外清晰。
走到后门，剪秋连忙打开了门。
宜修踏出后门的那一刻，回头看了一眼这座困住她多年的乌拉那拉府，眼神复杂。
也是今天的时机好，觉罗氏忙着为柔则铺路，宜修又将自己院中的下人管的严，才没让人察觉。
“小姐，马车已经备好了。” 剪秋指着不远处停着的一辆不起眼的青帷马车说道。
宜修没有说话，径直走向马车，弯腰钻了进去。
马车缓缓驶动，朝着城郊的马场方向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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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羹尧刚从书院答谢完先生回来，就被父亲年遐龄叫进了书房。
书房里气氛凝重，年遐龄坐在案后，眉头紧蹙，手里捏着一份奏折，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羹尧，你可知近日宫中出了道圣旨？” 年遐龄的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严肃。
年羹尧心里咯噔一下，有种不祥的预感，却还是如实回道：“儿子不知，还请父亲明示。”
年遐龄将奏折往案上一搁，目光锐利地看向他：“圣上已下旨，将乌拉那拉府的二小姐，指婚给雍郡王胤禛做侧福晋，不日完婚。”
“什么？” 年羹尧如遭雷击，猛地抬头，眼里满是难以置信，“父亲，您说什么？宜修她…… 她要嫁给雍郡王？这不可能！我才递了求亲折子，怎么会……”
他话没说完，声音就开始发颤，指尖紧紧攥着衣摆，指节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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