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及笄劫】
建元三年春,北阙王宫的海棠开得凄艳。
十六岁的易文君跪在玉阶前,父王将赤金凤冠重重按在她发间:“三日后启程天启,北阙十万子民的命,系于你一身。”
宫灯摇曳,映得嫁衣似血。
贴身侍女阿箬哭着捧来避子汤:“影宗宗主六十有三,公主好歹留个后路……”
素手掀翻药碗,瓷片在青砖上炸成星子。
易文君扯断七宝璎珞,珠玉滚落声里掺着冷笑:“北阙要活,我便要那老匹夫绝嗣。”
【影囚】
大婚当夜,喜烛燃至第三更。
易文君攥着金簪刺入喜床时,窗外忽传来刀剑铮鸣。
血溅茜纱窗的刹那,少年撞碎满室死寂——叶鼎之红衣染血,剑尖挑着影宗宗主头颅:“跟我走,或留下当寡妇?”
“北阙公主不能逃。”
她褪下凤冠,将毒药抹在朱唇,“但易文君可以死。”
叶鼎之夺过毒瓶一饮而尽,喉间血沫喷在合卺杯上:“要死一起死,黄泉路上拜天地。”
【虚念劫】
天外天的月光比北阙。
易文君抚着微隆小腹,看叶鼎之在虚念功反噬中呕血。
少年军神鬓生华发,仍笑着拭去她眼角泪:“等孩子出生,带你们去看江南烟雨。”
建元五年冬,北离铁骑踏破天外天。
叶鼎之将襁褓塞入她怀中时,心口插着七支透骨钉:“记住,孩子叫安世……愿他安于盛世,莫问前尘。”
城楼下的萧若瑾张开玄铁网:“易姑娘,是你自己跳,还是本王射下那只雏鸟?”
【笼中雀】
镜湖小筑的锁链长三丈,恰够走到梅树下。
萧若瑾每月初七来,带着北境战报。
他说叶鼎之残部被屠尽那日,镜湖的鱼突然翻起肚白;说雷门被焚时,有人听见婴孩在火中啼哭。
“安世还活着。”
易文君将梅枝插入瓷瓶,腕间镣铐叮咚,“你故意说这些,不过想看我发疯。”
萧若瑾掐碎她刚插好的梅:“疯?你该庆幸孤王舍不得这双眼睛——当年城楼一跃,满朝武将都看痴了。”
【青丝烬】
景玉十七年秋,有刺客夜闯镜湖。
易文君捏碎茶盏抵住咽喉时,黑衣少年突然摘下面具。
额间朱砂灼痛了她的眼——那是叶鼎之的剑眉,自己的泪痣,嵌在十八年未见的面容上。
“孩儿叶安世,接母亲回家。”
长剑斩断玄铁链的脆响中,她数着少年鬓角白发。
二十三根,比她被困的年岁多五载。
“你爹……”
“死于景玉三年霜降,我知道。”
少年拭剑的手稳如磐石,“但母亲可知,当年父王饮的毒酒,是您父王亲赐?”
【局中局】
雪落山庄的炭盆噼啪作响。
萧瑟递来密卷时,腕间佛珠泛着血光:“当年北阙王与影宗合谋,借和亲之名诱叶鼎之劫婚。毒酒是局,屠城是局,连你的安世……”
“都是局。”
易文君将密卷投入火盆,看北阙王印化作灰蝶,“所以萧若瑾留我性命,是要我亲眼看着,这局如何吃尽至亲骨血。”
窗外忽起惊雷,无心捧着姜汤愣在帘外。
瓷碗坠地声惊起寒鸦,易文君伸手欲揽,却被少年佛袖推开:“所以母亲这些年的眼泪,究竟是悔,还是戏?”
【终局】
景玉二十三年春,赤王谋反。
易文君白衣闯宫时,萧若瑾正在擦拭叶鼎之的残阳剑。
剑穗褪色的朱砂,是她新婚夜咬破指尖染的。
“这剑饮过你父王、夫君的血,今日该你了。”
她突然笑出泪来,拔簪刺向喉间:“萧若瑾,你可知最痛的局是什么?”
鲜血喷溅在龙案遗诏上,露出底下北阙王的亲笔:“……待叶氏子诛尽萧氏皇族,北阙当兴。”
【尾声】
史载:景玉二十三年,赤王谋逆,宣妃易氏护驾薨逝。
天启城郊的乱葬岗,无名碑前供着半块染血饴糖。
江湖传闻,每逢清明,总见白发罗刹教孩童练剑,剑风过处,糖霜纷落如雪。
萧瑟在雪落山庄翻到本残卷,绘着北阙王宫的海棠树下,少女将饴糖塞给小乞儿:“拿去,莫再偷祭品。”
那乞儿眉目,像极了某位故人。
——卡卡卡卡卡卡——
作者这个故事的两篇番外到此结束了
作者上一个番外讲的是他们一家四口的日常生活片段,这个番外讲的是如果易文君没有女配系统,没有觉醒,没有金手指,不知道之后的剧情,她的一生都是如何度过的,就是按照原剧情稍微修改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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