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空地上，一个白色身影正背对他们而立。

"师尊，严师弟到了。"林小满恭敬行礼。

那人缓缓转身，严浩翔呼吸一滞。

晨光中的张真源比昨日所见更加清冷出尘。他今日未束发，墨色长发如瀑般垂落，衬得肤色如雪。眉目如画却不带丝毫女气，反而有种凛然不可侵犯的威严。

"辰时已至，你迟了三息。"张真源开口，声音冷冽。

严浩翔心头一紧，正要解释，林小满却抢先道："是弟子带路慢了些，不关师弟的事。"

张真源目光在两人身上扫过，最终停在严浩翔脸上："既入我门下，当守我规矩。青鸾峰不比其他地方，懒惰懈怠者，逐。"

严浩翔额头渗出细汗："弟子知错，绝不再犯。"

"随我来。"

张真源转身走向殿后，严浩翔赶忙跟上。穿过几道回廊，他们来到一间静室。室内陈设简单，仅有一张矮几，两个蒲团，和一个冒着热气的大木桶。

"脱衣，入桶。"张真源简短命令。

"啊？"严浩翔一时没反应过来。

张真源眉头微蹙："你昨日受伤，虽经我灵力治疗，但体内仍有暗伤未愈。这药浴可固本培元，为你打下修炼基础。"

严浩翔耳根发热，手指搭在衣带上，却迟迟未动。虽然同为男子，但在师尊面前赤身裸体，还是让他感到无比窘迫。

"修道之人，何须在意这些虚礼。"张真源语气平淡，"若连这点障碍都无法克服，谈何追求大道。"

严浩翔一咬牙，迅速脱去外衣，只留一条亵裤，飞快地跨入木桶中。温热药液瞬间包裹全身，一股刺痛感从每个毛孔钻入，让他忍不住闷哼一声。

"忍着。"张真源站在桶边，手指轻点水面，几道灵力注入，"你灵根混杂，修行本就不易。这药浴能帮你梳理经脉，需连续浸泡七日。"

药力越来越强，严浩翔只觉得有千万只蚂蚁在骨头里爬，又痒又痛。他死死咬住下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额头上的青筋都暴了起来。

"痛就叫出来，不必硬撑。"张真源的声音忽然柔和了些。

严浩翔摇头，声音从牙缝里挤出："弟子...受得住。"

张真源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恢复平静。他取出一枚玉简放在桶边："这是《玄阳基础心法》，泡完后研读。明日此时，我要考校你前三层的领悟。"

说完，他转身欲走。

"师尊！"严浩翔突然喊道。

张真源驻足回首。

"为什么选我？"严浩翔问出了憋在心头一夜的疑问，"弟子资质平庸，昨日大选比我优秀者众多..."

张真源静默片刻，淡淡道："我收徒，不看资质。"

"那看什么？"

"看心。"留下这个字，张真源的身影消失在门外。

严浩翔愣在药桶中，直到药力再次发作才回过神来。他龇牙咧嘴地忍受着痛苦，心中却涌起一股莫名的暖流。

看心...是什么意思？

逆徒每天都想以下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