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讳名之誓

深夜的温泉池腾起氤氲白雾，顾沉舟环抱着靠在自己胸前的师尊，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对方后颈的狐族图腾。九条狐尾在温热的泉水中舒展，雪白的毛发上沾着细碎水珠，折射出柔和的光。

"师父，"他突然开口，下巴蹭过那银发，"为什么从不肯告诉我你的真名？"

怀中的身躯瞬间僵硬，狐尾在水中激起涟漪。师尊偏头避开他的目光，金瞳里泛起复杂的情绪："问那么多做什么？叫本座师父还不够？"

顾沉舟将人转过来，认真地看着那双泛着水光的眸子："在青丘典籍里，狐族尊主的真名是力量与身份的象征。你不肯说，是还在防备我？"

温泉池的水汽突然翻涌，化作冰晶悬浮在空中。师尊挣脱他的怀抱，银链在颈间绷直："有些名字，一旦说出口，就会成为束缚。"他转身背对着顾沉舟，九条狐尾却不受控地缠上对方手腕，"千年前那场大战，太多人因这个名字死去......"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顾沉舟想起古籍中记载的惨烈画面——诛仙台上，九尾白狐以真身承受万道天雷，脖颈间的锁仙链浸透鲜血，而喊出他真名的仙魔都在灵力风暴中灰飞烟灭。

"我不要什么尊主之名，"顾沉舟上前从背后抱住他，将脸埋进散发着雪松香的银发，"我只要你。"他握住师尊冰凉的手，"哪怕用余生证明，你的名字在我这里，只会是最温柔的咒语。"

狐尾悄然松开又收紧，化作柔软的绒毛覆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师尊沉默良久，终于开口，声音轻得几乎被温泉的水声吞没："那是个被诅咒的名字......"

"再强大的诅咒，"顾沉舟转身让他直面自己，额头相抵，"也敌不过我们千年的羁绊。"他吻去对方眼角若有若无的泪，"等你愿意说的那天，我会用所有的力量，让这个名字只与幸福相连。"

温泉池的冰晶渐渐化作雾气消散，师尊靠在他肩头，银链轻轻晃动。远处传来山林夜枭的鸣叫，而在这方被结界守护的天地里，一个关于讳名与承诺的秘密，正在温柔的相拥中悄然生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