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将账簿放回原处，心中疑云密布。喜羊羊与太子之间，似乎不只是简单的政敌关系...

窗外，一只乌鸦无声飞过，投下的阴影如噩梦般掠过床榻。美羊羊不自觉地靠近喜羊羊，仿佛这样就能抵挡那无形的威胁。

喜羊羊在睡梦中翻了个身，手臂自然地环住她的腰。美羊羊僵了一瞬，却没有挣脱。

夜，还很长。

五更梆子刚过，美羊羊便悄然起身。

喜羊羊还在熟睡，呼吸平稳了许多。她轻手轻脚地为他掖好被角，指尖不经意拂过他额前的碎发。晨光微熹中，他眉宇间的锋芒被柔和了许多，竟有几分少年般的纯净。

美羊羊摇摇头，甩开这不合时宜的思绪。今日她必须回相府一趟——那个婆子对她左肩胎记的异常关注，账簿上可疑的支出，还有喜羊羊梦中提到的"玉夫人"...一切线索都指向相府。

她从暗格中取出夜行衣和一套简单的易容工具。多年来在相府隐忍求生，这些保命技能早已融入骨髓。

"要出门？"

喜羊羊的声音突然响起，吓得美羊羊差点打翻妆奁。她回头，只见他已经坐起身，眼中哪有半分睡意。

"王爷醒了？"她强自镇定，"妾身只是..."

"去相府？"喜羊羊直接点破，"查你哥哥的事？"

美羊羊指尖微颤。他怎么会知道？

喜羊羊掀被下床，动作利落得完全不像个病人："我陪你。"

"不必！"美羊羊脱口而出，随即意识到反应过度，软下声音，"王爷毒伤未愈，应当静养..."

"无妨。"喜羊羊已经走到衣架前，取下一件墨色劲装，"'蓝蝎散'的毒已解了大半，剩下的不妨事。"他转身，眼中闪烁着不容拒绝的光芒，"相府今夜有贵客到访，你一个人太危险。"

美羊羊心头一跳："什么贵客？"

"太子。"喜羊羊系好腰带，从暗格中取出一把匕首别在腰间，"他与大夫人每月十五都会秘密会面，今日正是十五。"

美羊羊握紧了手中的夜行衣。哥哥死后十年，每月十五都会有人在他生前住的小院烧纸钱。她一直以为是哥哥的乳母张嬷嬷，难道...

"你知道？"喜羊羊敏锐地捕捉到她的表情变化。

美羊羊犹豫片刻，还是点头："我哥哥死后，每月十五都有人在他院中祭奠。我原以为是张嬷嬷..."

"张嬷嬷三年前就死了。"喜羊羊的话如冷水浇下，"现在去祭奠的，另有其人。"

美羊羊浑身发冷。连这点他都知道？他到底调查了多少？

"走吧。"喜羊羊推开窗户，晨风拂动他的衣袂，"天亮前回来。"

......

子时的相府静得可怕。

美羊羊与喜羊羊借着夜色的掩护，从西墙一处隐蔽的缺口潜入。这里曾是她儿时偷偷溜出府的秘密通道，十年过去，竟依然未被发现。

"先去哪儿？"喜羊羊贴在她耳边问，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廓。

美羊羊强忍那一丝异样的战栗，低声道："哥哥的院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