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的岁月总是柔软绵长,夏予安与谢清晏栖身于临水的竹楼,每日伴着晨雾而起,枕着橹声入眠。谢清晏卸下了战甲,却卸不下骨子里的英气,只是眉眼间的凌厉化作了温和,时常带着夏予安漫步于青石小巷,或是泛舟于碧波之上。
一日,夏予安在整理医箱时,发现了一枚陈旧的银针。那是在南疆救治伤员时用过的,银针上似乎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药香,将她的思绪瞬间拉回那段战火纷飞的岁月。她握着银针,出神地望向窗外,正巧被回来的谢清晏看见。
谢清晏走到她身边,轻轻揽住她的腰,顺着她的目光看去,轻声问道:“在想什么?”
夏予安将银针递到他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却带着几分感慨:“想起在南疆的日子,那时真怕你再也醒不过来。”
谢清晏将她搂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低沉而温柔:“不是都过去了吗?如今你我平安,山河无恙,那些苦都值得。”说着,他伸手轻抚她的脸颊,眼中满是疼惜。
正说着,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随后管家匆匆忙忙地跑进来:“将军,夫人,朝廷有使者来了!”
谢清晏与夏予安对视一眼,皆是一愣。谢清晏解甲归田已有一段时日,如今朝廷使者突然到访,不知是何事。谢清晏整理了一下衣衫,带着夏予安来到前厅。
使者见到谢清晏,急忙行礼:“谢将军,陛下有旨!边疆近日又起战事,北方部族蠢蠢欲动,陛下念及将军昔日战功赫赫,特命将军即刻启程,前去平乱!”
夏予安的心猛地一沉,指尖不自觉地收紧。谢清晏皱起眉头,沉吟片刻后说道:“还请使者回复陛下,末将已卸甲多年,且身体抱恙,恐怕难以胜任。”
使者面露难色:“将军,陛下说此次战事紧急,朝中实在无人可用,还望将军以大局为重!”
送走使者后,谢清晏回到房间,坐在榻上,神色凝重。夏予安在他身旁坐下,握住他的手:“你怎么想?”
谢清晏看着她,眼中满是愧疚:“我不想再离开你,可如今边疆告急,百姓又要陷入战火之中,我......”
夏予安轻轻靠在他的肩头:“我懂。若你决定前往,我便同你一起。就像在南疆时一样,我在后方为你救治伤员,你在前方安心作战。”
谢清晏紧紧抱住她:“这次不比南疆,北方气候恶劣,战事也难以预料,我舍不得让你跟着冒险。”
夏予安抬起头,坚定地看着他:“谢清晏,你我早已是一体,生死与共。若你独自前往,我又怎能安心?”
最终,谢清晏还是应下了旨意。他重新穿上了那身尘封已久的战甲,虽然岁月在战甲上留下了痕迹,但他的身姿依旧挺拔如松。夏予安也收拾好医箱,随他一同踏上了前往北方的路。
北方的寒风如刀,刮在脸上生疼。谢清晏带着军队驻扎在边境,夏予安则在营地中搭建起医帐。战事一触即发,伤员也渐渐多了起来。夏予安整日忙碌于救治伤员之间,每当疲惫不堪时,只要想到谢清晏就在前方,她便又有了力量。
一日深夜,夏予安正在医帐中为伤员换药,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她急忙走出去查看,只见几个士兵抬着一个人匆匆跑来,那人身上血迹斑斑,夏予安一眼便认出,那是谢清晏。
她的心猛地一紧,快步迎上前去。“快,抬到帐中!”她声音颤抖地指挥着。谢清晏的胸口插着一支箭,鲜血不断涌出,脸色苍白如纸。夏予安强忍着泪水,迅速为他进行救治。她的手在微微发抖,却还是努力保持着镇定,小心翼翼地将箭拔出,为他止血、上药、包扎。
不知过了多久,谢清晏缓缓睁开了眼睛,看到夏予安守在自己身边,他虚弱地笑了笑:“又让你担心了。”
夏予安再也忍不住,泪水夺眶而出:“你就不能小心些吗?”
谢清晏抬起手,想要为她擦去泪水,却因太过虚弱而无力地垂下。夏予安急忙握住他的手,贴在自己的脸上:“好好养伤,我会一直陪着你。”
在夏予安的精心照料下,谢清晏的伤势渐渐好转。而此时,前线的战事也到了关键时刻。谢清晏不顾夏予安的劝阻,坚持要回到战场上。
“此战关乎边疆安宁,我不能退缩。”谢清晏看着夏予安,眼神坚定,“等这场战事结束,我定要带你去一个世外桃源,再也不卷入这纷争之中。”
夏予安知道劝不住他,只能点点头,为他整理好战甲,将一块随身佩戴的玉佩塞进他手中:“带着它,就当我在你身边。一定要平安归来。”
谢清晏将玉佩紧紧握在手中,在她额头轻轻一吻,转身走向战场。夏予安站在营地中,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心中默默祈祷着。
战场上硝烟弥漫,喊杀声震天。谢清晏手持长剑,身先士卒,带领着士兵们奋勇杀敌。夏予安在医帐中焦急地等待着前方的消息,每听到一声战鼓,她的心就跟着揪紧一分。
终于,在一场激烈的战斗后,敌军被击退,边疆的危机得以解除。当满身尘土的谢清晏再次出现在夏予安面前时,两人相拥而泣。
“这次,真的可以陪你去看遍世间美景了。”谢清晏在她耳边轻声说道。
后来,他们寻到一处隐秘的山谷,那里山清水秀,四季如春。谢清晏与夏予安在这里建起一座小屋,种种花草,养养禽畜。闲暇时,谢清晏会为夏予安抚琴,夏予安则伴着琴声起舞。他们的故事,就像山谷中潺潺的溪流,平淡却又美好,在岁月的长河中静静流淌,永不停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