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唐俪辞握着水杯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他沉默了许久,喉结滚动了几下,才艰涩地问:
唐俪辞“你们……也是一阙阴阳的人?”
宛郁月旦没有直接回答。
唐俪辞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里满是自嘲与悲凉,眼眶微微泛红。
他只觉得荒唐,这世间仿佛都成了一阙阴阳的棋局,而他便是那枚被众人围猎的棋子,连一直朝夕相伴、视若亲妹的阿谁都成了敌人,又何况是相处了没多久的虞赐与宛郁月旦?
他心中乱成一团麻,竟连分辨这句话真假的力气都没有了。
此时的他,身上早已换了一袭玄色长袍,正是一阙阴阳常穿的样式,银线云纹在灯光下泛着冷光。
若单看身形衣着,竟与一阙阴阳一模一样,唯有那双眼睛里,没有丝毫弑杀之气,只剩一片失魂落魄的空茫,才让人不至于认错。
他没有再多说一句话,只是踉跄着起身,像一具失去灵魂的木偶,缓缓走出了木屋。
虞赐与宛郁月旦望着他孤寂的背影,无声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沉重。
随即,两人的目光一同转向了站在门口、神情不明的阿谁。
宛郁月旦“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阿谁像是才从怔忪中回过神来,她猛地抬眼,眼神里闪过一丝慌乱,随即又恢复了平静,语气疏离:
阿谁“什么意思?”
虞赐轻轻扯了扯宛郁月旦的衣袖,摇了摇头。
她看着阿谁眼底深处藏不住的挣扎,轻声道:
.虞赐“阿月,别问了。这世间各人有各人的苦衷,多说无益。”
阿谁的嘴唇动了动,似乎有什么话想说,最终却只是化作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
她没有再看两人,转身快步离开。
木屋的门依旧敞着,风灌进来,吹动了桌上的木花,在灯光下打着旋儿落下。
木屋外的空地上,不知何时被一阙阴阳的手下种满了不知名的花。
虞赐站在花簇旁,指尖轻轻拂过一片花瓣,冰凉的触感顺着指尖漫上心头。
她望着远处洞穴深处那片浓得化不开的黑暗:
.虞赐“阿月,准备好了吗?”
宛郁月旦就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目光落在她被花影染得柔和的侧脸上:
宛郁月旦“我会一直陪着你。”
此时,一道冰冷的声音在木屋外响起,是之前的傀儡:
群众“虞赐,主人召你即刻前往天坛。”
虞赐与宛郁月旦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意料之中的凝重。
虞赐拍了拍宛郁月旦的手背,示意他安心,随即转身跟着那名传话的傀儡离开。
宛郁月旦清楚,在一阙阴阳眼中,自己不过是碧落宫的掌权人,既无虞赐那般特殊的本源力量,也非他觊觎的躯体,留着无用,自然不会让自己去打扰他的大事。
但他怎会任由虞赐孤身涉险?
待虞赐的身影彻底消失在洞穴拐角,他立刻转身回屋,从暗袋里取出虞赐刻的那些小木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