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运动员公寓的班车上，灯火通明，载着疲惫却也兴奋的队员们。
王楚钦和苏决明默契地选择了后排相邻的位置，王楚钦一坐下，就又将照片从文件袋里拿了出来，在腿上摊开，借着车内不算明亮的灯光，一张一张，看得无比仔细。
他的指尖轻轻拂过照片上自己汗湿的额发、紧绷的肌肉线条、或是得分后那一瞬间有些狰狞却充满力量的表情。
苏决明就坐在他旁边，看似在闭目养神，眼角的余光却始终落在他专注的侧脸和那微微上扬的嘴角上。
王楚钦指着其中一张他正手暴冲的照片，压低声音，带着点小得意。
王楚钦“这张帅！这角度抓得好，显得我腿特长。”
他侧头，眼睛亮晶晶地寻求认同。
苏决明微微睁开眼，瞥了一眼照片，又瞥了他一眼，语气带着点无奈的纵容。
苏决明“嗯，帅，主要是技术动作到位，显得舒展。”
她永远不忘在夸赞里夹带点专业私货。
王楚钦也不在意，美滋滋地继续翻看，翻到某一张时，他动作顿住了。
那是他某次比赛失利后，低着头走下场时的背影，显得有些落寞和沉重。
照片下方的注释很简单，只有五个字：
没关系，再来。
他看着那张照片，沉默了几秒，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些，眼神变得复杂。
他忽然明白，这份奖励不仅仅是记录他的高光，也承载了他所有的汗水、挣扎，以及……她无声的陪伴与鼓励。
他轻轻吸了口气，将那张照片小心地和其他胜利的照片放在一起，然后侧过头，非常认真地看着苏决明。
王楚钦“以后……不管输赢，你都帮我拍，行吗？”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种郑重的请求。
苏决明对上他认真的目光，心尖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戳了一下。
她能看到他眼底深处那份对自己的苛求，以及对她所给予的这份看见的珍视。
她没有立刻回答，只是伸出手，将他腿上有些凌乱的照片轻轻拢了拢，整理整齐，然后才淡淡地“嗯”了一声。
苏决明“只要你在打，我就拍。”
这句话像是一颗定心丸，稳稳地落在了王楚钦的心湖里，漾开一圈安定的涟漪。
他满足地笑了，将照片重新收好，妥帖地放回文件袋，然后整个人放松地靠进座椅里。
身体因为高强度的比赛和兴奋后的松弛而感到疲惫，但精神却异常满足和安宁。
他悄悄地将手垂到座椅下方，精准地找到了苏决明放在腿边的手，轻轻握住。
苏决明的手指微凉，被他温热的手掌包裹住时，几不可查地颤了一下。
她没有挣脱，也没有回应，只是任由他握着，目光依旧平静地看向车窗外流动的夜景，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但王楚钦能感觉到，她原本微微绷着的指尖，在他掌心里，一点点放松下来，最终温顺地停留。
班车在夜色中平稳行驶，车厢内弥漫着淡淡的倦意，没有人注意到后排座位上的他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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