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率人迅速控制局面,动作干净利落得令人心惊。暴民首领被押到我面前时,我认出他腰间挂着的正是三皇子府的令牌。
"宇文铭的人。"姜瑶冷笑,一脚踩碎令牌,"前世这招害我们失了民心。"话一出口,她猛地僵住,意识到说漏了嘴。
我们四目相对,电光火石间,某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悄然达成。
当晚,第一批病患退烧的消息传来时,姜瑶正在教我辨认药草。她突然握住我颤抖的手指——连我自己都没注意到它们在抖。
"别怕。"她声音很轻,"这次不一样。"
远处,三皇子的马车缓缓驶过。姜瑶的眼神瞬间变冷,但握着我的手却温暖如初。
深夜,我回帐休息时,发现枕下压着一张字条,是姜瑶凌厉的字迹:"明日午时,老地方。带你见个人。"
字条背面画着奇怪的符号——一个圆圈套着三角形,像某种密文。我摩挲着这个符号,突然想起现代生物学中代表生物危害的标志。姜瑶不可能知道这个,除非……她在前世见过。
帐外传来脚步声,我急忙藏起字条。姜瑶掀帘进来,罕见地露出疲惫之态。她卸下铠甲,在我身旁坐下,突然毫无征兆地靠在我肩头。
"借我靠一会儿。"她声音含糊,"就一会儿……"
我僵着身子不敢动。月光下,姜瑶的睡颜出奇地柔和,完全不像平日那个杀伐决断的女将军。她的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呼吸均匀绵长。
这一刻,我忽然明白她为何总在深夜惊醒——前世的悲剧或许比我想象的更惨烈。而她独自背负着这些记忆,试图以一己之力改变命运。
帐外,晨光穿透瘟疫的阴霾。我轻轻拢住姜瑶的肩膀,暗自决定要帮她改写这个悲剧——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
天刚蒙蒙亮,隔离区已经忙碌起来。
我蹲在临时灶台前,小心控制火候——锅里熬着的改良版"黄连解毒汤"正咕嘟冒泡,加入了双倍黄连和少量金银花。
"二小姐,重症棚又送来三个。"白芷小跑过来,脸上蒙着煮过的面巾,手里竹篮装着用醋泡过的木牌,"大小姐说按您教的法子编号。"
我接过木牌,指尖在刻痕上摩挲。这是我想出的办法——每个病患都有专属编号和病历,用炭笔写在木牌上。
姜瑶虽然嗤之以鼻,却连夜让人刻了三百个。
"告诉姐姐,这三个加用'二号方'。"我取出预先包好的药包,"另外通知所有人,今日换防时要用皂角洗手到唱完两遍《洗冤录》。"
白芷刚走,药棚布帘突然被掀开。姜瑶大步走进来,玄甲上沾着新鲜的血迹。她一把抓起我刚熬好的药汤闻了闻,眉头紧锁:"你又加料了。"
这不是疑问句。我后背沁出冷汗——她发现我偷偷添加现代医学知识了?
"金银花性寒,与方中黄芪相冲。"姜瑶指尖敲击灶台,"但确实对咳血有效……怎么想到的?"
"医书上说……"我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尖叫。
姜瑶瞬间拔剑冲出去,我抓起药铲紧跟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