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腰-郑楚玉60

副将匆匆跑来禀报："君候，城内百姓都闭门不出，市集空无一人......"

魏邵眉头紧锁。

磐邑与辛都不同，这里的百姓与李肃并无深仇，他们眼中，魏军不过是另一群掠夺者罢了。

正踌躇间，忽见官道上烟尘滚滚，一队车马逶迤而来。

最前头的青帷马车上，赫然挂着魏家的军旗。

"娘子？"魏邵三步并作两步迎上去，铠甲上的血渍都忘了擦拭。

车帘掀起，郑楚玉一袭月白襦裙，发间只簪了支素银步摇。

她踩着脚凳下车时，魏邵下意识伸手去扶。

"这里不如渔郡舒适，你......"

"夫君在哪，哪里就是家。"郑楚玉笑着打断他，目光却越过魏邵肩膀，望向死气沉沉的城池，"我带了三千石粮食，二十名工匠，还有......"她压低声音，"澄明阁的伙计。"

魏邵这才注意到，车队后面跟着十几辆罩着油布的大车，隐约可见玻璃器皿的反光。

回到辛都县衙的后院里。郑楚玉捧着茶盏，听魏邵抱怨那个刺杀未遂的县令甄值。

暮色将他的轮廓镀上一层金边，连带着那些愤懑的话语都显得鲜活起来。

"......那甄值武功平平，偏要学人搞刺杀！"魏邵拍得案几上杯盏乱跳，"今早狱卒来报，他绝食三日了。"

郑楚玉吹开茶沫："你很欣赏他？"

"他是巍国老臣，当年为护百姓，硬是留在辛都当了十几年县令。"魏邵叹气，"就是死脑筋..."

话未说完，郑楚玉忽然轻笑出声。她放下茶盏时，瓷器与木案相触，发出清脆的"叮"声。

"你笑什么？"

"我笑堂堂巍侯，明明已经想好对策，却还要在我这儿讨个准话。"她伸手拂去魏邵肩甲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既然甄县令爱民如子，那便让他看看，谁才是真心为民之人。"

魏邵眸色一深，忽然握住她的手腕："这么信我？"

"自然。"郑楚玉望进他眼底，"你可是能让火药开山，却舍不得炸毁良田的巍侯啊。"

翌日清晨，辛都城内人头攒动。

魏邵当众烧毁了百姓们祈福的百姓墙，火光中，他亲手为甄值解开镣铐。

"十三年前的恩怨，今日一笔勾销。"他的声音传遍广场，"三年内，辛都赋税减半且不征兵。"

百姓们呆若木鸡，直到甄值泪流满面地跪下，人群才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郑楚玉在人群中微笑，她看见魏邵背在身后的手微微发抖，那是放下后的释然。

她在辛都盘了一大片良田，准备和渔郡一样，复制出第二个农庄，并且大量招人。

辛都百姓有了工作就没那么不安。

她还准备在辛都开澄明阁，主卖玻璃制品。

…

磐邑也是准备开农庄和澄明阁来提供大量工作岗位。

磐邑县令杨奉，为人处世圆滑，但和甄值一样，是个事事为民的好官。

为了收获民心，郑楚玉拿出了棉花种子。

四五月的阳光正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