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莹莹总是在应该清醒的时候迟钝,应该听劝的时候执拗。
“小尤,你也是来劝我放弃应勤,只顾自己的,对不对?”
尤物坐到她的病床边,突然捏了捏她受伤的腿部关节。
“嘶—”
“痛不痛?”
“比起应勤的伤,我这些也不算什么?”
尤物笑着摇了摇头。
“那么比起你当时和他分手,被他像躲避瘟神一样躲着,那时候的心痛,和现在的身体病痛相比,这两者哪个更痛?”
“……关关和樊姐,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他那时候也是……身不由己,都怪我,是我的问题……”
尤物顺着她的话说道:“你的问题?你觉得,是你的什么问题?”
“我不是……我不符合他的择偶标准,但是我却没告诉他,我怕他知道了会觉得我就不是好女孩了,会不要我……我好恨我自己,我那时候为什么要和那个白渣男……我都觉得自己脏……”
她一边说,一边又回忆起应勤听闻她不是处女愤然离席,和她那么卑微去找他却看到他和那个女孩一起回家的种种情形,委屈地落下泪来。
尤物像是哄孩子一般,拿了纸巾给她温柔地擦眼泪。
“你觉得自己脏,是因为你知道了那个白渣男是个品行卑劣的贱男人,而你被他蒙蔽而和他做了男女朋友都会自然而然,还是因为,你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要保留自己的贞洁,到结婚之后给自己的丈夫,才能称之为好女孩。”
邱莹莹陷入了沉思,她简简单单的世界里好像从来没有出现过这么深奥的思考。
而带给她这样思考的人,只不过是个比她还小两岁的小姑娘。
“小邱,你有没有发现,你经常询问我们看待某件事情的看法,好像很需要我们出谋划策一样,但是最终,你还是会选择一个男性给你的建议去行事,因为你从小就被规训到,习惯性地服从男权的权威性,你的父亲,白渣男,应勤,都是,你很少和他们产生对抗。”
“小尤,我是个成年人了,我不需要说教……”
尤物看出她的不麻烦,直接开出她目前最心动的条件。
“如果你能听我把话说完,我会帮你保护应勤,帮他转到一间苍蝇都飞不进去一只的特护病房。”
邱莹莹沉默了,她此刻做出一副大无畏的模样。
“好,为了应勤,你随便说什么都可以,我听着就是了。”
“小邱,你觉得你们这次被打,冤枉吗?”
“是我做的不对,我不该在那种情况下和他联系……”
“据我所知,好像是他先去咖啡店找的你吧,他当时给樊姐说得那么决绝,说是你没有坚守住你怪不了别人,说你不是处女就是你的污点,甚至说你处心积虑要和他生米煮成熟饭赖上他一辈子,和安迪吃饭的时候他也信誓旦旦说两个人分开了就不应该再联系,藕断丝连对谁都是不负责任的。那么他来找你又是在干什么?”
“他……他也是被逼……”
“被逼的,你是说他被他未婚妻逼迫?但是他不是也和那个女孩儿同居了吗?小曲说得对,只要他们两个在上海,住到了一起,就算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样也是说不清楚,既然说不清楚,你猜他们有没有发生?他不是自诩自己是个正经人,不走到结婚绝对不会乱来,那他是在干什么?难不成因为你的处女之身不是给他的,他觉得自己吃亏了,接盘了,所以他也要完成他的处女情结,不过是借另一个女生,现在他也做了一回白渣男,他心里就平衡了,所以又觉得未婚妻要这要那,物质得很,还是觉得你好,就回来找你。找你就找你吧,为什么不敢和未婚妻先断了再说?说到底,还不是怕你不愿意原谅他,他先分了手你也不要他,两边都竹篮打水一场空吗。”
“再说,就算他真是是无辜被逼迫,那么你当时和白渣男又何尝不是被他哄骗,他只觉得自己惨就能拼上你的安危不顾都要和你出轨,你需要他的时候呢,他却避你如蛇蝎,这样对你公平吗?他又是真的如你想象中那么爱你吗,爱一个人怎么可能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
“小尤……你别说了,应勤他不是那样的人……”
“我再说最后一句话……小邱,你也是被爸爸妈妈宠爱长大的姑娘,如果有一天,应勤的老毛病又犯了,你们生活中的每时每刻,他都揪着你不是处女这一点不放,他的妈妈又是那样的人……你和他真的在一起了,你真的会幸福吗,如果你每日过的不幸福,以泪洗面,又回到那时候和他分手时候的状态,你的父母又该如何心痛……长痛不如短痛,既然那时候好不容易走出来,何必又入旧日樊笼……”
“…………
“好好想想我的问题吧,我去找人帮他办转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