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月光爬上床头。

林晚盯着纪野后颈的电击疤痕，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指尖轻轻滑向床头柜的抽屉——那里藏着本带密码锁的黑色日记本，锁孔周围有明显的牙印，像是被他用犬齿咬开过无数次。

“系统提示：宿主触发‘禁忌真相’剧情，纪野黑化值当前28%，解锁关键道具‘带血的日记本’。”

密码是她的生日。

纸张翻页声中，林晚看见第一页贴着她的眼睫毛——是上周她打哈欠时，被他用镊子小心翼翼夹走的。往下是用红笔写的狂草：“她的睫毛在阳光下会透光，像蝴蝶翅膀，想扯下来做成标本。”

第二页夹着片指甲屑，旁边写着：“给她剪指甲时差点咬断她手指，她的血滴在我舌头上，比草莓糖浆还甜。”

翻到最新一页，字迹被水晕开，能辨认出“快穿者”“系统”几个词——是昨天她洗澡时，不慎说漏的梦话。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沙哑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林晚转身，撞进纪野布满血丝的眼睛——他根本没睡，掌心还攥着她刚才掉在地上的发卡，齿间咬着根她的头发。

“我听见你在梦里喊‘下一个世界’。”他坐起来，睡衣领口敞开，露出锁骨下方新纹的刺青：“苏晚”的拼音，周围缠着蛇与玫瑰。

林晚摸到枕头下的弹簧刀——刀柄缠着她的头发，刀刃上还刻着“私有”二字。系统提示黑化值飙升至55%，但她更在意他眼底的破碎感，像被主人遗弃的兽。

“那是我小时候的梦。”她跪在床上捧住他脸，“我梦见自己是超人，要去拯救很多人。”

纪野忽然笑起来，笑声里带着哽咽。他抓住她手腕按在日记本上，指尖划过“快穿者”三个字：“拯救？”他咬住她指尖，犬齿刺破皮肤，“那我呢？你也要像救流浪猫一样，救完就扔掉吗？”

血珠渗进纸页。林晚看见他眼尾的红漫到脸颊，想起昨夜他在火场抱着她时，轻声说“这是我第一次抱活人”。她忽然拽过他脖子，将带血的指尖按在他唇上：“你见过有人把救世主锁在地下室吗？”

“什么意思？”

“意思是——”她舔掉他唇角的血，“我要救的人，只有你。”

纪野瞳孔骤缩。他忽然翻身将她压在枕头上，扯掉她睡衣肩带时，看见她心口新贴的创可贴——那是今天他帮她处理伤口时贴的，形状是只小熊，嘴角还叼着滴血滴。

“系统提示：宿主触发‘白切黑’情话，纪野黑化值下降至40%。”

“如果我不让你走呢？”他咬住她耳垂，“用铁链把你锁在床头，每天注射失忆药水，让你永远只记得我。”

林晚摸到他背后的旧鞭痕，那是他13岁被生父抽的，足足缝了27针。她忽然抬起腿缠住他腰，在他闷哼声中说：“那你得先教会我用针管。”她指尖划过他手肘的针孔，“我怕疼，所以要你抱着我打。”

纪野呼吸一滞。他低头看着她眼里的光，那光比他收集的所有标本都要亮。忽然间，他想起母亲遗书上的话：“宝贝，你要相信，这世界上总有个人，会把你的尖刺当成玫瑰来爱。”

“系统提示：解锁记忆碎片‘母亲的血清’——当年纪野母亲注射的蓝色液体并非毒药，而是为保护他不被仇人伤害，自愿注入的病毒抗体，最终因剂量过大牺牲。”

“纪野。”林晚捧住他脸，迫使他与自己对视，“你妈妈不是想让你变成怪物。她想让你活着，像正常人一样活着。”

“正常人？”他冷笑一声，却在她吻上他喉结时骤然僵住。她的唇像团软火，燎过他每道疤痕，最终停在他唇角的旧伤——那是他咬碎牙齿时留下的。

“比如...和喜欢的人接吻。”她轻轻舔过他唇缝，“像这样。”

纪野低吼一声，扣住她后颈加深这个吻。他尝到她舌尖的血腥味，分不清是自己的还是她的，只觉得胸腔里有什么东西在炸开——不是疼痛，而是某种温热的、柔软的东西，像春天的阳光，正在融化他冻了十几年的心脏。

“系统提示：纪野黑化值下降至25%，距离‘亲吻救赎’成功还差5%。”

暴雨再次席卷城市时，林晚在地下室找到了那支关键血清。

玻璃罐里的蓝色液体轻轻晃动，标签上是纪野母亲的字迹：“给我的小玫瑰，愿你永远不必用到它。”系统提示，这是当年母亲用自己血液研制的抗体，能彻底清除纪野因电击留下的精神创伤。

“要我帮你注射吗？”她晃了晃针管，“还是你想自己来？”

纪野靠在铁栏杆上，叼着根没点燃的烟。他盯着她手里的血清，忽然想起12岁那年，母亲也是这样站在他面前，眼里含着泪，却笑着说：“宝贝，别怕，妈妈会保护你。”

“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他声音发哑，“如果注射成功，我可能会变成你讨厌的‘正常人’——不会再想把你关起来，不会再为你杀人，甚至可能...忘记你。”

林晚走到他面前，指尖划过他眉骨的旧伤：“你觉得我喜欢你，是因为你疯批？”她忽然扯掉他衬衫纽扣，露出心口狰狞的烧伤疤，“我喜欢的，是纪野，不管他是怪物还是正常人。”

系统提示黑化值22%。纪野忽然抓住她手腕，按在自己胸口：“这里面装的，是随时会爆炸的炸弹。你确定要赌吗？”

“赌。”她把针管塞进他手里，“但我要和你一起赌。”

话音未落，她掀起自己衣袖，露出小臂上淡青色的血管。纪野瞳孔骤缩，看见她皮肤上还留着昨天他掐出的指痕，像串小玫瑰。

“你干什么？”

“血清是从你母亲血液里提取的。”林晚直视他的眼睛，“也许...我也需要抗体。”

纪野猛地推开她，针管砸在墙上迸裂。蓝色液体溅在他脸上，他却像感受不到腐蚀，抓住她肩膀摇晃：“你疯了？！那是病毒抗体，你根本不知道会有什么副作用！”

“但我知道，你不想一个人面对。”林晚擦掉他脸上的血清，“就像我不想看着你痛苦。”

雷声炸开的瞬间，纪野忽然吻住她。这个吻带着近乎绝望的掠夺感，他舌尖扫过她齿龈，直到尝到血腥味才猛地抬头，眼里浮着水光：“如果我变成废物，你会离开吗？”

“不会。”林晚拽过他的手按在自己小腹，“我会把你绑在身边，每天喂你吃番茄鸡蛋面，直到你记起我为止。”

纪野浑身颤抖。他忽然捡起地上的碎玻璃，在她惊呼声中划破自己小臂，鲜血滴进她掌心：“那就用我的血。”他盯着她眼里的诧异，“如果一定要注射，就用我的血，这样我们的身体里就都有彼此的痕迹了。”

“系统提示：宿主触发‘共生救赎’剧情，纪野黑化值下降至20%！”

血清与鲜血在针管里混合成紫色。林晚看着纪野绷紧的手臂，忽然想起他日记里的一句话：“如果爱有形状，应该是注射器里的液体，既能救人，也能杀人。”

“我数到三。”她把针头扎进他皮肤，“一、二——”

“等等。”纪野忽然捧住她脸，在针头推进前，轻轻吻了吻她眉心，“如果我死了，就把我做成千纸鹤，放在你枕头边。”

“好。”她微笑着推进药水，“但你不会死。因为——”她按住他剧烈跳动的心脏，“我还要和你一起看日出。”

药水注入的瞬间，纪野猛地抱住她。他听见地下室的铁栏杆发出吱呀声，像是某种牢笼正在崩塌。而怀里的女孩，正用体温融化他最后一块冰。

“系统提示：纪野黑化值降至15%！记忆回溯启动——”

画面闪回至母亲临终前的病房。

“宝贝，妈妈给你留了份礼物。”她握着纪野的手，把带血的日记本塞进他怀里，“等你遇到那个能让你心跳加速的女孩，就把它交给她。”

“为什么是心跳加速？”

“因为——”母亲笑着闭上眼，“那说明，你终于学会爱了。”

晨光刺破雨幕时，纪野在她怀里醒来。

他摸向自己后颈的电击疤痕，发现触感变平了——那里只剩下光滑的皮肤，像从未受过伤。转头看去，林晚小臂上的针孔正在愈合，渗出的血珠凝成了玫瑰形状。

“醒了？”她指尖划过他眉心，“感觉怎么样？”

纪野没说话，只是低头吻住她。这次的吻很轻，像蝴蝶落在花瓣上。他能清楚感受到她的心跳，和自己的同步跳动，像两支终于合拍的舞曲。

“系统提示：纪野黑化值降至10%！触发‘亲吻救赎’最终阶段，需宿主主动完成真心告白。”

“我以前觉得，爱就是把人锁在身边。”纪野轻声说，指尖缠绕她的发丝，“但现在我知道，爱应该是...”他顿了顿，从枕头下摸出只白色千纸鹤，“是看着你飞向天空，却又祈祷你偶尔能回头看看我。”

纸鹤翅膀下写着：“日出很好看，但你比日出更耀眼。”

林晚接过千纸鹤，看见他眼底的光——那是从未有过的清澈，像被雨水洗过的琥珀。她忽然想起系统说的“亲吻救赎”，却在开口前，听见地下室传来铁门开启的声音。

“警告！警告！时空管理局介入当前世界，检测到宿主违规使用‘共生血清’，即将启动强制回收程序！”

纪野猛地抬头，看见天花板裂开金色纹路，像某种神圣的审判。他攥紧林晚的手，发现她指尖正在透明化，像随时会消散的泡沫。

“怎么回事？”他声音发颤，“他们要把你带走？”

林晚咬唇点头，摸到口袋里的血清碎片——那是她偷偷藏下的。系统提示她只剩三分钟，而纪野的黑化值正在因恐惧飙升至45%。

“听我说。”她捧住他脸，“我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但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

“我不管你从哪来！”纪野抓住她手腕，“我只知道你不能走！”他忽然想起什么，扯开抽屉翻出把枪，“如果他们敢抢你，我就把天空打个洞，让他们再也不敢靠近！”

“别冲动。”林晚按住他持枪的手，“你还记得母亲的遗书吗？她说你是玫瑰，需要阳光。”她把血清碎片塞进他掌心，“现在你就是自己的阳光，不需要再用尖刺保护自己了。”

“系统提示：回收程序倒计时10、9、8...”

纪野忽然低头咬住她唇，用力到几乎要把她揉进身体里。他尝到她眼泪的咸味，听见自己心跳声像擂鼓，而脑海里响起母亲最后的话：“爱不是占有，是让你爱的人，去成为她想成为的光。”

“7、6、5...”

“我爱你。”纪野在她耳边轻声说，“不管你去哪，我都会找到你。就算跨越十个、一百个世界，我也会抓住你的脚踝，把你拽回我怀里。”

“4、3、2...”

林晚笑起来，在消散前的最后一秒，吻了吻他指尖的千纸鹤：“那我等你。”她的声音混着晨光，“带着你的玫瑰，来我的星空下。”

金色光芒吞噬一切时，纪野看见她最后留下的东西——

是支沾着她血迹的钢笔，和张纸条：“下次见面时，教我折千纸鹤吧。”

他攥紧钢笔，忽然发现掌心的血清碎片在发光。碎片里浮现出下个世界的画面：穿着白大褂的她站在实验室里，指尖沾着蓝色液体，而身后的男人戴着金丝眼镜，正用手术刀剖解一朵黑色玫瑰。

“系统提示：纪野黑化值降至5%！攻略成功！宿主即将进入下一个世界——‘疯批教授与他的实验品’。”

纪野笑起来，把钢笔别在胸前。他知道，这次轮到他去追她了——

带着他的尖刺，他的千纸鹤，和他终于学会爱的心脏。

带锁的日记本